这轻飘飘的一句,却像冷水入了油锅,院内瞬间就炸了,笑声和哭声混成一团,响彻云霄。
“哈哈哈哈哈哈……该着谁死!”
“不、不要杀我!别杀我!!!”
顾千秋看了郁阳泽一眼。
郁阳泽轻轻摇头。
意思是,当年郎本没那么丧心病狂。
或者可以说,当年他甚至是个好人。
不过作为项良这个狗逼门派内的人,他能是真的好人才有鬼了,肯定是伪装。
廖承望就深深地皱起眉。
虽然知道这城中每日都在杀人,但刚好被他撞见的,还是第一次。
去看顾千秋和郁阳泽。
这两人居然还是不动如山地蹲在那里,悄无声息,像是两尊自古就在的石像。
小院中,有不少人取出了刑具和武器。
还有几个,满院子开始布置,好像将什么东西摆在了四个角上,还拜了拜。
顾千秋他们这个位置不错,但奈何光线实在太差,眼睛瞪瞎了也看不清具体细节,只好作罢。
郎本在原地杵了一会儿,然后忽然如梦初醒般,撩开衣袍,就要出门。
那头领站在他身后,道:“不看看么?”
郎本咳嗽了两声,瓮声瓮气地说:“不想闻到血腥味。”
头领三两步绕到他面前,挡住了出府的路,笑得有点凶:“郎哥哥啊,你入教可比我早得多。怎么?皈依教主那么久了,难道还没适应么?”
郎本:“……”
头领继续说:“十多年啊。难道你还在想那盛休?呵呵,可若不是当年盛休将你废了,你前几日就死在不二庄、项良的手下了。摊上这种师父,你还对沧海书院如此情深意重?”
郎本:“……”
他还是不回答,眼神垂下,有种冷漠感。
顾千秋就去瞪郁阳泽。
那一瞬间,顾盟主骤然生出了三分不爽来——尽管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但就是觉得,某一瞬间跟郁阳泽感同身受了。
郁阳泽轻轻地执起顾千秋的手,摇头。
顾千秋下意识就往回抽。
但郁阳泽定然是不让的。
两人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拉扯起来了。
下一秒,他们俩同时被震惊的廖承望给按住,并用眼神强烈谴责:疯了么!?
顾千秋默默收回手。
郁阳泽似乎还想说。
廊下,头领忽然往前压了一步,用力拽住郎本的下颚,迫使他抬头看着自己,笑出三分腥味。
“盛休死了。”
“第五程也死了。”
“项良过几天也要死。”
“你的话……就看你今夜的选择了。”
顾千秋听得挑眉。
这人是怎么做到,每一句话都说错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