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能窥见三分颜色。
而郁阳泽那把断剑,出的是“俱怀义兴壮思飞,欲上青天揽明月。”
谁也没想到,一个沉得几乎如死水的人,一拔剑,却说的是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
一个人的剑意是无法伪装的。
就像是一个人的容貌,美丑一眼定夺。
高台上的白雾灵气缓缓散开。
原来离恨楼的小少主也在其中坐着。
就是不知为何,脸色不太好,两人似乎刚刚吵完架的样子,彼此坐开了一定距离。
“你的剑不好,以后有机会换一把吧。”
“站着说话不腰疼是吧?老顾,把你的霜雪明给他啊。哼,舍得么你?”
“身外之物有什么舍不得的?上来。”
霎时间,有无数双眼睛、带着无数种微妙的情绪,死死盯着郁阳泽。多是嫉妒。
仇元琛煽风点火:“来啊,他顾千秋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不由得他反悔!”
顾千秋摇头无奈:“没打算反悔。来,你过来。”
眼见那神剑霜雪明就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仇元琛抢来送到他手里。
郁阳泽有些下不来台,原地站着不动。
所以反而是顾千秋下来了。
他从那高台之上缓步而下,身上的白衣胜雪,眉目疏朗,含着三分揶揄的浅笑。
郁阳泽不受控制地喉咙动了一下。
顾千秋静悄悄的看了他几秒,然后忽然伸手,摸了摸郁阳泽的脑袋,抬头说:“就这个了,不挑了。”
长老们:“啊?”
仲长承运不满道:“还有那么多没看呢。”
顾千秋笑着说:“这东西吧,看眼缘,那就好比是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你有什么办法嘛?”
弟子们:“啊?”
仲长承运更不满道:“你不让他比,以后谁服他?”
顾千秋笑更深:“好笑,当我顾千秋的徒弟,谁敢不服他?眼戳瞎、头打歪、牙拽掉,我看谁敢废话呢?”
仲长承运瞪他,顾千秋也瞪回去。
不过这眼神中都没什么火星子和杀伤力,反而能从仲长承运的目光中看出三分无奈和隐秘的骄傲。
大概,这下梁歪的上梁,没准儿也是这个想法吧。
但现在众目睽睽之下,仲长承运只好再说:“你……”
然这时,郁阳泽轻轻拽了拽顾千秋的袖子,就用两个指尖拈着袖口边缘,力道并不比一阵风大一点,跟个撒娇的小猫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