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月眸光担忧,忍着恐惧出声:“陛下,要不还是奴婢来伺候娘娘吧?”
傅凛知头也没回:“退下。”
拂月抿了抿唇,到底不敢反驳,恭敬称“是”,福了福身退了出去。
顷刻间,殿内又重新变得安安静静。
傅凛知眉眼低垂,敛目打量着榻上的人。
她睡得不安稳,眉头始终紧蹙着,偶尔发出模糊的呓语。
他抬起指尖,抚上她眉心,然后用力一点点将那皱褶抚平,眼底情绪捉摸不定。
“你究竟想做什么?”
他想到什么,低嘲地一掀唇。
“是一次不够,还想再骗我一次?”
沉默良久。
眸中浮掠过幽暗深晦的光,他眼底闪过疯狂之色。
“我不会再给你这个机会。”
*
虞甜做了个梦。
她置身于浓重的黑暗里,掌心传来黏腻的触感,低头凑近了一看,手上全是血。
她手里握着一把匕首,上面沾的触目惊心的红深深灼痛了她的眼,惊得她下意识想要将匕首扔出去。
这时,耳畔传来一声幽幽的笑。
虞甜来不及惊恐,有人抓住了她的手,温柔却不容拒绝地,握着她将那匕首捅得更深,濡湿的触感令她浑身颤栗,身子都在发抖。
那人附在她耳边,轻笑了一声,温柔地问:“阿虞,开心了么?”
温柔之下,藏着令人心惊的疯狂执拗。
她什么都看不见,却出奇的难过,绝望铺天盖地犹如潮水般涌来,将她整个人吞没。
虞甜张了张嘴,一个字也发不出,窒息感包如同绵密的网,裹住心脏,黑暗里身处无数双手,拖住她往下拽。
她觉得她快死了。
或许就这样死了也不错。
眼皮骤然一轻,耳畔响起拂月担忧的呼唤:“娘娘,娘娘您醒醒!”
“快来人,娘娘醒了!”
虞甜茫然地睁着眼,满面泪痕。
她竟,哭了么?
耳畔始终萦绕着那句话,如同魔鬼的低吟——
阿虞,开心了么?
心脏处传来阵阵抽痛,痛的快要喘不上气,虞甜只能抬手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