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于唇舌间反复碾了几遍,心中滚烫。
虞甜吩咐拂月备好纸笔,嘴角的弧度就没落下去过。
她提笔回的也认真,将盛京的境况一一交代了一遍,对傅明礼更是大夸特夸,同时也把自己说了一通。
末了,她顿了顿,一笔一划地写:
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写完脸有点烫,虞甜也觉得自己太肉麻了。
她将信纸阴干,折叠好装入信封,又折了一枝细瓶里的腊梅装进去一并封好,腊梅清幽的香无声浸润着这份思念,一同寄到千里之外。
望着暗卫远去的背影,虞甜收敛好惆怅的情绪。
一个老头儿旁若无人地出入坤宁宫:
“杵在那吹什么风呢,自己身体什么样自己不知道?”
虞甜嘴角抽了抽,转过身去:“老头,你怎么来了?”
菩提老道吹胡子瞪眼:“怎么了我不能来?”他重重冷哼一声,“小没良心的东西,还不是过来替你诊诊脉。我还没说什么呢,你倒先嫌弃上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虞甜撇了撇嘴,心下腹诽这老头小心眼儿,“这么冷的天,下雪路又滑,哪好劳烦您老人家跑一趟?”
“少说废话,过来坐下。”菩提老道给她搭脉,看了眼四周皱一皱眉,“怎么都不见阿满那个丫头?”
虞甜嘴角落下来:“还说呢,自打回了过后,她天天跟着季明轩跑,能来我这儿坐会儿都算是稀客。”
不过阿满确实不适合在后宫多待,不然哪天让人撞见,怕不是以为见了鬼。
“也是个小没良心的。”老头子咕哝了句。
看完了诊他点点头,“元气倒是恢复了许多,不过冬日寒凉,还要好生养一养,万不可着凉。”
她之前失了那么多血,可都是元气。
“放心吧,我这天天待在屋子里头,都快闲出病了,炭火也从来没断过。”
菩提老道勉强还算满意,当大夫的最看不得不听话的病人。
“成了,没什么事儿,老头子我就不留在这招人嫌了。”
虞甜敏锐地察觉到异样,眯了眯眼:“你最近都在干嘛?”
一会儿工夫都坐不住。
老头子涨红了脸,咳了咳:“太医院里认识了个酒友,时不时就约着喝两杯。”
他没别的爱好,就好这一口,要说这人人向往的皇宫在他看来也就这样,不过美酒确实是多。
虞甜轻嗤一声,怪不得。
“某些人还好意思说我没良心呢,少喝点儿,走吧,走吧。”
“知道了知道了。”菩提老道嘿嘿笑了两声,慢悠悠晃出了宫。
拂月匆匆从外边回来,发间还沾着细碎的雪粒,她站在廊庑下抖了抖雪才进来,将手里的烫金帖子交给虞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