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南蕉搂着他的脖子,声音有点闷:嗯。
天色有点阴,密林里又不大透得进阳光。天大地大,仿佛只有谢霖背上是暖的,柳南蕉搂住他的脖子,让两个人的身体贴得更紧一些。
路上不时有人超过他们,然后很惊奇地回头看。谢霖走得坦然,柳南蕉开始还有几分不好意思,后来也跟着坦然起来。
走到小溪边的时候,柳南蕉非要下来。谢霖说你不用担心我,比你沉得多的我都背过,而且一背就是一整天。柳南蕉说我好多了,没关系的。
他们手拉手踩着石头过去,又走了很长一段路,终于看到了半山腰的休息区。
这里就比路上热闹得多了。正好是午间,石头上,大树下,还有小棚子里,到处都是吃饭休息的游客。他们进到餐厅里转了一圈,座位是没有的,菜价是离谱的。谢霖对价格倒是不在意,但是柳南蕉仔细观察了一下顾客们以及食物的状态,谨慎地说:我觉得,咱们还是吃自己带的东西吧。那原本是打算回去的路上吃的。
他们在小商店买水和备用食品,顺便借用那里的微波炉付了点钱。店里有个小的网络电视,正在那里播报本地新闻,说是本地知名中学曝出性侵学生的丑闻。多年前受害的学生联名检举揭发,犯罪教师目前已离职。谢霖愣了一下,立刻回身去拉柳南蕉的手。
柳南蕉抬头认真看着,直到那段新闻播完,然后轻轻地叹了口气。他看着谢霖,笑了一下:到我们了。
谢霖把便当盒放进微波炉。等待的几十秒非常漫长。好不容易叮地一响,他飞快地把保鲜盒拿出来,揽住柳南蕉的肩膀,走出了商店。
他们找到一块干净的大石头,柳南蕉把餐布铺上去,递给了谢霖一块鳕鱼三明治:尝尝,第一次做,不知道好不好吃
谢霖欲言又止:当年
柳南蕉神色平静:没你想得那么严重。吃完东西再和你说
谢霖焦虑道:我吃不下
柳南蕉拉了拉他的手,声音低缓:真的没有你想得那么严重。就被摸过一次,好像中间还有谁进来看到了吧,结果我吓得犯了病,没法喘气。他怕出事,送我去了医务室之后不知道怎么,听说他被人打了,很快就不教咱们班了,也就再没有过了他抬头看着谢霖,脸上从平静变得疑惑,最后恍然:不会是你
谢霖拧了拧眉,还是有点生气:早知道这样,当年应该揍得再狠点儿。
柳南蕉迟疑道:为什么
你不是都猜到了么。谢霖轻轻舒了一口气,小声道:一直不敢问怕你难过
柳南蕉好半天没说话。他凝视了谢霖很久,直到谢霖在他的眼神下变得有些局促。
你到底还做过多少我不知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