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无涯问道：“是变成了鸟？”
阿巫缓缓点头，随后苦笑，道：“没错，阿鸟便是变成了鸟，并且，他无比狂乱。我惊讶之余，想着将他压制住。毕竟在楚州，修炼万妖诀不成，反而变成妖兽的例子数不胜数。也正好，我师尊研究过万妖诀，创下了一种法诀，于是我便想拿他试一试，将他变回人来。”
“毕竟一个才六七岁的孩童，在我面前突然变成了鸟，不知怎么，我有些于心不忍。”
梦无涯眨了眨眼，“看样子，你师尊的法子见效了。”
阿巫叹了口气，“成是成了，但我也付出了代价。阿鸟被我控制之后，并没有立刻变回来，而是在挣扎之中，啄穿了我的小腹！”
梦无涯大惊，“所以你灵力尽失，变成了凡人？”
阿巫点头，道：“没错。当时我万念俱灰，灵力散去，代表我此生无法再继续修练，本想杀了阿鸟，以泄心头之恨，可没想到，阿鸟又在这时恢复了神智，并且念着我先前念过的口诀，变回了人形。看着那无辜天真而又茫然的眼神，我的心便软了下来。”
梦无涯皱眉，阿鸟说他也不知道自己来自何处，正疑惑间，又听到阿巫继续道：“我问了阿鸟一些事情，但却是一问三不知，甚至我根本也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后来我才发现，阿鸟看着是六七岁，但灵智却完全未开！而那时候我才明白了，阿鸟并不是修炼万妖诀失败的修士！”
“再说了，一个六七岁的孩童，天赋未显，怎么可能会选择这最后一条修仙的道？”
梦无涯深以为然，她听祝云说过赵奇芒的事情。
赵奇芒便是天赋很一般，在楚州举步维艰，所以才修炼了万妖诀。
并且，他经营坊市，有很大的原因便是为了获取海中妖兽的妖兽供他修炼。
后来因缘际会，被慕清心用御傀魂术控制之后，无法再压制体内的妖力，从而变成了妖兽。
但好在，他也因为御傀魂丹，保留了自己的神智。
“那么……阿鸟又为何会变成妖兽？”
梦无涯问道。
阿巫有些失神地看着门外，半晌，他才说道：“我灵力尽散之后，便更想去万妖宗那里疗伤，阿鸟重新变成人之后，浑身也没有一点力气，便带着他继续上万妖宗的山门。却没想到，阿鸟十分抗拒，甚至不惜要咬我！”
阿巫拉起自己的袖子，上面留着一道深深的牙印，看着样子，确实是孩童所咬。
她皱了皱眉头。
阿巫又放下袖子，道：“我吃痛无比，依旧不明所以。又是身无寸力，一个没站稳，便是滚下山道。落到山底之时，阿鸟也松开了。正当我又想上山之时，阿鸟却又咬我。但我停下脚步，阿鸟便不再咬。而这时，我才发现，阿鸟虽然没有灵智，却本能地抗拒上山！”
梦无涯奇道：“那万妖山上有什么？”
阿巫意味深长地看着梦无涯，嘴里吐出了三个字：“炼妖塔！”
梦无涯脸色一变，猛地站了起来，惊声说道：“阿巫，你的意思是，阿鸟是炼妖塔里出来的？”
第345章 阿鸟变鸟飞走了
曾经身为瑶州一大魔门的少宫主，梦无涯当然知道炼妖塔。
甚至，炼妖塔比万妖宗更有名气。
毕竟万妖宗早已覆灭，但炼妖塔却是亘古长存。
只不过，梦无涯被镇压在云州灵剑宗五百年，之前也没有与楚州有过多的交集，所以一时间，并不会想到炼妖塔与万妖宗。
可此时听来，她无比惊骇！
炼妖塔，乃楚州一大禁地之一。
别说是他，瑶州但凡到了结丹期之境，都知道楚州炼妖塔这个地方，不可擅入。
哪怕有人想要获取些妖兽材料，宁可跋涉上万余里，去十万大山里面走一遭。
之所以如此，便是因为，据说炼妖塔有去无回！
可听阿巫这话说来，阿鸟却是从炼妖塔里闯出来的！
她有些不敢相信，但听着阿鸟自述所说，他确实会有在不受控制的情况下变成一只鸟类妖兽。
癫狂一阵之后， 才会恢复神智，然后再用阿巫教他的口诀，重新幻回人来。
梦无涯脑中，第一个反应便是，阿鸟是化形期的妖兽，否则怎么可能化为人形？
但奇怪的是，阿鸟明明身上没有一点灵力……
等下，妖兽怎么可能会有灵力？
梦无涯顿时眼睛一亮！
或许，炼妖塔里的妖兽，不一样？
“仙子，阿鸟小时候，很是抗拒回到炼妖塔。但终究，他是一只妖，留在此处久了，我也怕生出意外。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带他去炼妖塔里走一走……当然，还是以你自己的意愿为主！”
阿巫说完，便是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着梦无涯。
因为他知道，这有些强人所难。
虽然他的灵力已不在，却也可以猜得出来，梦无涯的境界，不会超过筑基期。
在海中溺水的修士，怎么可能会是筑基期？
梦无涯苦笑一声，道：“阿巫， 我倒是能带阿鸟去炼妖塔，可他进入炼妖塔之后，如何生存呢？与其做一只妖，还不如让他做个懵懵懂懂的人族吧！至少，变成妖之后，他还能够变回来。若是回到塔中，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她还有一件事情没说，便是她也不敢进炼妖塔。
论生死，她已经看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