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抒感到一种无力的窒息感。
这是什么诡谲的世界,一朝失足,终身失足。
纪珩脸色阴翳,“鸿应棉纺厂里面,有个艾德莱斯绸精品馆,还记得吗?”
言抒点头。她当然记得,开业采访的时候,还在里面取过景。里面装修得富丽堂皇,确实称得上精品馆。
“那里面的丝绸,确实都是艾德莱丝绸,但没有一个是鸿应棉纺厂生产的,都是崔红英从南边买来,用来装点门面的。白鸣起会定期组织境外有意向的买家来勒城‘看货’,当场谈好价格。打算多少钱成交,就去艾德莱斯绸精品馆买下多少钱的丝绸。这样,只是损失了些税,但贩卖人口来的钱,却洗白了。”
言抒听得目瞪口呆。
白鸣起和崔红英的这盘棋,并没有多复杂的设计,只是一个挂羊头卖狗肉的盘算,就把一个个大活人卖出边境了?
“我后来想了一下,他们确实可以办到。因为各个环节,都被他们用钱打通了。”
纪珩说得很平静。
“把人从鸿应棉纺厂运到边境,一路上,高速公路卡口、出入境检查,都是崔红英提前埋好的线。出入境管理局的宋光明,和崔红英在一条船上很多年了,我都见过好多次。他老婆放高利贷亏了本,和崔红英没半毛钱关系,崔红英连本带利全给了,为的就是让宋光明给她办事。”
“还有谁?”
纪珩却没答,拣盘子里言抒吃剩的东西,几口就全吃完了,果然没浪费,连杯子里最后一点牛奶都没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