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里没什么没有刚从门口进去的燕南的身影?
蒲炀盯着横亘整面墙的镜子,也没轻举妄动,开口叫了声:“福禄寿。”
厕所里模模糊糊应了一声。
很快,福禄寿和泰宁出来了,站在洗手台前,蒲炀把位置让开,淡淡道:“怎么这么慢?”
“还不是泰大爷,突然说拉肚子,”福禄寿低头洗手,絮絮叨叨地吐槽着,“老年人肠胃就是不太好。”
“我那是吃坏了东西!”泰宁和福禄寿拌着嘴,没人能看到身后蒲炀的表情。
此时此刻,蒲炀抿着唇,看着镜子,里面自己的脸色冷得像冰。
那张镜子里,至始至终,只有蒲炀一个人的身影。
“福禄寿”和“泰宁”依旧站在洗手台前,刻板地重复洗手的过程,紧接着燕南也出来了,站到“泰宁”旁边,三个人有说有笑。
镜子里并没有多出一个身影。
真正的三个人早不知道去哪儿了。
蒲炀站在一群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的背后,看着地面上三个人的影子逐渐拉长,变得扭曲,然后一点一点缓慢融合,原本的虚影开始凝结成头部想要破土而出,地面凸起,险些要被撑破。
然后下一秒,就见蒲老板抄着手,直接从地下那块黑不溜秋的凸起踩了上去,“吧唧”一声,活生生把它给踩了回去。
……
黑影觉得自己可能是被侮辱了。
蒲炀走过去,很轻地拍了下“燕南”的肩膀,问他:“我刚才的符纸在你那儿吗?”
“燕南”拿出符纸:“在的。”
“那就好,”蒲炀点点头,“我就不用再画一张了。”
话音刚落,在三人还未意识到他话里的含义时,蒲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快地把符纸冷湿,掠过零星的水,指尖一松,符纸就像有预定轨迹似的,死死粘在三个人的胳膊上。
“唰”的一声,那点点水珠就像引燃剂,符纸爆炸,打出漂亮的蓝色焰纹。
蔡林和在提行使笔记上记载说,稳灵符讲究的是出其不意,关键在于稳,能够暂时“定”住煞灵,让他们在极短的时间内处于本体形态,但同时也有很大的弊端,那就是这个时间真的很短,并且要以助燃剂为引,他说的是火焰,但蒲炀试过很多次,结果都不对,想来“助燃剂”也并非全然相同,有的是火,而他的是水。
面前的三人表情逐渐变得呆滞,微笑的弧度刻板凝固,像带上一层虚假的外壳,现在被强力驱赶得急速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