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致顿了顿,想到这几日的周氏风雨,问:“那我给你找谈且过来。”
“不用。”周融似乎已经恢复一点意志,他慢慢起身,坐起来,靠在床头,“谈且过来,他们家其他人也会知道,告诉周永涛。”
姜致这下停住了动作,她说:“你现在这么发烧,总不能不去看医生。”
周融淡淡扫过她一眼,闭上眼没说话。
空气内的氛围逐渐沉默。
姜致看过他两眼,翻出家里的医药箱,拿出体温计,走到床的另一边。
家里的水温计是传统的水银计,需要放到腋下才能准确的测出体温。
就她短短几分钟拿东西的功夫,周融似乎已经再度睡着了,双眼紧闭,眉头皱成一团,眼下更是青黑一片。
人在生病的时候,总是脆弱不堪的,哪怕是如钢筋一般的人,现在也难免流露出些许的脆弱来。
姜致小心翼翼把体温计夹进去,又抬头看了看他半干的头发。
打开卧室灯,她把吹风机拿出来,插上电。
温热的微风吹拂,姜致一寸寸抚开他的发梢。
相对平常男人,周融的头发其实是有点长了,所以当她摸到左额角往上隐藏在头发下的痂痕时,多少有些惊讶,因为在前几次和周融见面的时候,她没发现,却在现在发现了。
姜致心底说不出来什么感受,但手上动作却放的更轻了。
周融洗澡的时候,应该是刻意避开了那一块,因为摸着伤口边缘有些湿润,有些脱开,但中间还是干的,没有流血。
把头发彻底吹干,姜致低下头,就看见周融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视线望着她。
姜致看过一眼时间,“醒了?”
周融声音喑哑:“我睡了多久了?”
“几分钟。”姜致确定体温计的时间到了,伸出手,“你先别睡了,把体温计给我。”
周融扫过她一眼,把体温计递给姜致。
38.5°
姜致收回体温计,心底松口气,不是高烧。
可看着周融眼下的青黑,训斥的话到嘴边,还是没说出口,她把体温计摇匀放在一边,打算早上再给周融测一遍体温。
随后,她从医药箱拿出药,再去厨房倒了一杯热水。
回到卧室前,步履不由停了下来。
房间安静,落针可闻。
姜致犹豫了一会,还是把药端了进去。
周融睡着了,又再度被姜致吵醒地睁开眼,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她,然后接过姜致手里的胶囊和热水。
吃完又睡下了。
闹到现在,姜致却睡不着了。
她的睡眠本来就需要一定的药物来维持,还有需要心静,但看着周融现在这个样子,心却静不下来。
夜里,她又给周融量了三次体温。
确定人的体温是往下走的趋势,姜致去厨房了一锅南瓜粥,再做了些爽口的小菜。
盛和安是第一个起床的,他一看身边没有周融,揉着眼睛出来找周融。
姜致喊住了他,解释周融有点身体不舒服,带他洗漱完,就安排他去餐桌上吃饭。
盛和安乖乖照做。
早上,也是姜致打车送他去了幼儿园,回来发现周融还在床上,唇色苍白,似乎又烧起来了。
姜致给他测完体温。
凌晨下去的体温又重新回升,且周融时不时还有咳嗽的症状。
姜致犹豫半刻,还是决定叫周融起床。
只是这一次,周融没有回应她,连眼睛都没有睁开一下。
姜致看着他升高的体温,难免有些心焦,伸出手,刚想推。
他伸出手臂,一把扯住姜致,往下拽。
姜致的身体不受控制往床上倒去,她微微瞪圆眼睛,就看见周融虽然没睁开眼睛,意志不是很清晰,还是熟稔地将她圈进怀里。
薄热呼吸吐在耳畔,姜致的身体难免颤抖。
偏偏周融像是毫无察觉,语气带着几分示弱后的乖顺:“乖乖老婆,听话,陪我在睡一会。”
姜致眼皮微微一动,覆盖在周融手掌的手力道再松了一些。
男人察觉到她没有再挣扎,手臂收紧,又哄道:“我给你做你喜欢吃的无骨鸡爪,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