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心声不悦,但还是笑得和善,
“你们聊,难得谦儿回家,我呀,再去吩咐厨房,晚膳多准备些。”
段相赞同挥了挥手,
“快些去吧。”
秦氏走后,段相此刻看着顾谦,莫名间红了眼眶。
他双眼含泪,双掌颤巍巍,握住了顾谦手腕,
“谦儿啊,爹错了,这么多年,爹早就悔思过了,可你,一直都不给爹机会补偿你。”
他是真的悔了,恨自己当初,对顾谦如此无情。
眼下,儿子就在面前,却对自己相视无言,令他难过。
顾谦抽手,
“段相,这么多年了,你一直都想用血缘来压制我。我今日来的目的是想告诉你,往后,我不会再给你这个机会!”
“你什么意思?!”段相起身,没想到顾谦一开口,便是要和他决裂。
这么多年了,他一直期盼着他们能像寻常父子一般言语交流,
“你为什么就不肯给爹一个机会呢?你可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这辈子,都别想逃出我们这层父子关系。”
“逃不出吗?”
顾谦哼笑,随即,掏出匕首,松开发髻,直接削去了一半长发。
“你!”段相看到顾谦突然间的动作,差一点儿气晕过去。
断发,被视作对父母的大不敬,
还有一层深意,那便是绝交断义,永不来往。
段相颤抖双唇,内心紧张。
“谦儿,你这是做什么?!”段相双手握住了顾谦手腕,就要阻止他接下来的动作,
“你身体里留着的,不是我的血吗?我们断不了的,父子关系,永远也断不了。”
“我还你便是!”下一刻,又见顾谦挥刀,划破了自己手腕。
“你干什么?愚蠢至极!”
段相想要阻止顾谦,但是,依他的能力,又如何阻止的了。
滴滴鲜血随之,落入了桌案茶盏,那道触目的红色,是那般刺眼。
“我自出生,你便从未尽过做父亲的责任。段相,自你将我遗弃的那一刻,你我之间的父子之情,就已义绝。不过,你既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今日,便削发、破肤,以还生恩!从今往后,你我之间,彻底断裂!”
“你以为这样就能还的了吗?你即便是死了,你我二人,也不可能断了父子之情!”段相歇斯底里,内心,却是紧张到了极致。
顾谦他,一定什么都听到了。
同时,他怨恨上了秦氏,都是她引出的话题。
顾谦:“自打你将我丢去喂狼的那一刻,我的命,就已经还给你了!段相,当年,我孤身躺在乱葬岗、孤苦凄惨的画面,至今还历历在目。我不说,只是因为我娘还在段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