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鲁希律财团旗下的旅游零售综合体正式开业,总体量七十五万方,配备免税商城、二百米地标建筑及星级酒店。当晚社会各界英媛齐聚,顶流明星云集,高山半岛文化区商务部副部长及阿西蒂亚市市长亲临现场,献上祝词,包括中土文化区在内的多地媒体共同见证,活动阵容规模宏大。
在开幕仪式上,德鲁希律财团高层,唐古拉·德鲁希律女士正式任命梅月庭为新任全球形象大使。白马兰坐在席间凝望着梅垣,他立足于曼丽与温婉间发引千钧的边界,东方风情别具一格。
为显庄重,他身着黑色长礼服,平金满绣云肩层迭连缀,绕领一周,更显脖颈修长,肩宽卓越。锁骨上缘的位置别着那枚‘爱神遗产’,悬垂身前的梨形黄钻随着他的呼吸微微摇晃,端方而闪耀,价值四千三百万——比预想的高。
“你看。”坐在身旁的文宜适时出声,迭着手指敲了敲白马兰的大腿,道“爱与美神的昏星,送给真正的明日之星。”
这枚颈花在文家传递了三代人,文大小姐的父亲将它视如拱璧,赋予它许多超出物品本身的价值,且一直希望宝贝女儿能亲手将它别上女婿的束颈。然而事与愿违,征集拍品的过程中,祁教授灵光一现,提议道‘把你爸给你那个颈花卖了吧’,文宜欢然允诺,说‘好呀’。颈花是最后一件拍品,唐古拉安排的托儿跟在一位航空公司老板的后边儿又抬了三次价,眼瞧着非社会募捐形式的慈善资金总规模突破两亿大关,祁教授激动异常,白马兰靠在沙发上没奈何地笑,觉得自己的道德水准有待降低。
“勉强配得上他。”停顿片刻,白马兰补充道“我是说你家的‘爱神’。”
“现在是你家的了。”文宜认同她的说法,诚恳道“感谢你的慷慨。这对教授和我来说意义重大。”
演讲台缓慢下降,接下来是合影环节,集团高层及重要嘉宾受邀与新任大使合影。白马兰起身致意,与文宜相互谦让着上台。沉闷无华的暗色布料簇拥一堆锦绣,在衣着利落的英媛中间,梅月庭是如此风情万种。他双臂垂落身侧,腕骨苍白的两手相迭,露出得体的笑容。白马兰闻见他身上杂糅巨幅蔷薇与野百合的幽微气味,木质香令人触动。
来自中土的游客是高山半岛最大的访客群体,且梅垣具有一定的国际知名度,选择他是个明智的决定。在这庞然的名利场,他有恃无恐,再也不需兜售美艳与风情。他绝不会像曼君那样易碎。
开幕仪式圆满谢幕,接下来是属于梅垣的场合。副部长与文大小姐交谈甚欢,市长女士在旁作陪,唐古拉作为东道主和德鲁希律财团的发言人,极有绅士风度地等在台阶前,向梅垣递出手臂,供他搀扶。
“感谢您给我这个机会,唐古拉女士。”梅垣的衣着不大方便,侧过身,走下台阶,露出一点花苞似的鞋尖。鹅黄丝绸上刺绣团花,缀着色若芭蕉的小巧流苏。
“你该感谢埃斯特,她为你争取来大小姐的鼎力支持。”唐古拉略低着头。她时而给予梅月庭特殊待遇,这是没办法的事情,谁让她和埃斯特是好朋友,她有义务维护她的眷属和情人,而且几天前她才在拍卖会上敲诈了埃斯特一大笔钱,文大小姐现在愿意坐下来,同她认真谈谈在永明赌场开酒店的事儿了。
“我是该感谢埃斯特。可是”,梅垣侧过身,意味深长地望了白马兰一眼,对唐古拉道“我对您和对埃斯特的感谢,总归是不同的。”
说罢,他颔首告辞,走进星级酒店一楼的礼堂。
梅月庭的到场让活动气氛瞬间高涨。正在侃侃而谈的着名作家——同时也是r·d新电影的编剧和选角导演,摁下了话头,起身热情地欢迎他,并且表示感谢。她向周围人夸大了梅月庭在电影筹备,主要是筹资方面的作用,“月庭与我分享相同的文化背景,他荣膺天赋,这些工作能顺利进行,月庭功不可没。他的才华和眼界说服了普利希女士与东方集团的文女士,使她们相信这部电影尽管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商业片,但也同样具有投资的价值。”
簇拥在这位作家身边的年轻演员们呈现某种趋奉梅垣的趋势,十九岁的年轻男演员递上香槟。“哦,您太抬举我了。普利希女士是位精明多智的商人,为她打理samp;s影业的是图坦臣·普利希,他与他的姨母特拉什一样,都是爱才的人。”梅垣难得抓住这个能够在白马兰面前肆无忌惮谈论她未婚夫的机会,务必得好好把握,他拿捏着恰当的礼貌与谦逊,那副姿态让人误以为他与图坦臣私交不浅,并曾就着新电影的事情为他提出建议。
“他太适合这儿了。他的样貌和五年前相同,彼时他只是个后起的新人,而今他风华绝代。”唐古拉所感慨的这些内容,白马兰并没有瞧出来,她只觉得梅垣挺着胸脯,高昂着狐狸尾巴,都快骑到图坦臣头上了。
在送别几位贵客之后,白马兰也同唐古拉告别,说“我先上楼”,随即拍拍她的后背,欲盖弥彰道“参观一下你新酒店的套房。”
“现在?这么突然?”唐古拉百思不得其解,唤起埃斯特性欲的开关到底在哪儿?她抬手叫来两名侍者,嘱咐她们注意媒体,盯紧后方,等乌戈到了再把人都撤下来。
约莫一小时的光景,将近十点,这栋建筑物中攻心算计、虚荣进取的储备量已太高,逐渐让人变得不适。梅垣发现白马兰离开了,但是她带来的人仍然守在会场门前,看来她接受了自己的暗示,这让梅垣心猿意马。副部长、市长和东方集团的大小姐早已离场,并未在宴会上露面。她们毕竟是社会上的大人物,与这座会场中躁动不安、珠光宝气的浮华底色格格不入。那些成熟、风骚又轻车熟路的男演员会不请自来,即便不能从她们指缝间吻出资源和利益,炒作一些绯闻标榜身价也是好的。
此刻只有唐古拉作为主办方在会场角落与几名受邀前来的鲸豚保护所研究员相谈甚欢,从工业革命时代的海洋题材小说一直聊到以捕鲸为主题的浪漫主义风景画,从艺术赞助人制度谈及绘画材料的选用,再从用作油画颜料结合剂的抹香鲸油脂说回海洋生物多样性保护之于人类社会的积极意义——没有哪个不知好歹的男演员会凑上去自取其辱,那太深奥了,不是他们能聊得来的话题,而且那些女人显然对含有角鲨烷的护肤品抱有相当的敌对情绪。
编剧仍然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她对万事万物总有细致入微的观察并由此引发自己的见解,谁让她是个作家呢。梅垣赔着笑,借故离场,敷衍地与媒体打招呼,并请侍者引导他去盥洗室,他原本的一席之地很快被早先捧酒的那个小演员顶替。那就是克里斯·莫维安签下的新人,梅垣暗含讥讽地瞥了一眼,能够对白马兰俯首帖耳,已经是克里斯的荣幸了。
“这条走廊右手边第二个拐角是盥洗室。”侍者低垂眼帘,道“第一个拐角是电梯间。”
情夫总有不能让金主妈妈知道的秘密。对于梅垣来说,他不能让白马兰知道他和其他男人一样用私处护理液保持清洁,毕竟他一直说自己生来就香香的。又圆又粉可能是手术,但香香的一定是真的,他不能什么优点都没有吧?
梅垣从手包里取出湿纸巾,熟练地完成清洁工作,垃圾桶里堆得像座小山。他调整好内裤系带,放下裙摆,扭头优雅地离开盥洗室。守在电梯间门前的两名集团成员让开通道,并通知前台解除门禁安全系统。
这位混血普利希总是这么大的排场,梅垣已经很习惯了。等了将近半分钟,电梯指示灯才亮起微弱的白色荧光。
顶层的安保比一楼更加严密,普利希家族的内部成员把守逃生通道,楼层中有人巡逻,甚至连附近建筑高层唯一狙击点位都已经被占领。这家酒店直到明天中午十二点才正式营业,宽阔而深长的走廊中光线昏暗,梅垣站在原地打量周围,发现左侧倒数第三间房敞着门。他走过去,客厅没有人,白马兰坐在卧室纵深处背倚露台的沙发上,穿着单薄的绸质衬衫,手握皮带,正瞧着他。一旁的书桌上平铺她的外套。
“六十七分钟。”白马兰瞥一眼表盘,“看来梅先生聊得很忘我,冷落我这么久。”
“您很着急吗?”梅垣回身关上房门。
“着急打你一顿。是的。”白马兰迭起皮带,敲了敲桌面,示意他过来。
梅垣原本期待的是一场性爱,他满心欢喜以为自己勾引到了白马兰,可这个不解风情的女人看到他的第一件事居然是打他。梅垣不知道原因,只下意识地认为是刚才在楼下时,他提到了图坦臣,这让他顿时感到委屈,还有些生气,尽管生气,他也实在没什么办法。
“你知道我会出席你的婚礼。我会表现得和你的未婚夫很熟络,甚至亲昵,让彼此的脸面都过得去。”梅垣提起裙摆走过去,不情不愿地爬上书桌,破罐破摔地跪好,“出于礼貌,他会邀请我改日去你的宅邸作客,而我则会不知好歹地一口答应。当夜我会和你偷情,放荡地大叫,让他在隔壁——”
衣裙被撩开,堆迭在腰上,厚实的牛皮皮带重重落在臀尖。梅垣即刻噤声,身体抖了一下,色泽浓郁的红痕随即浮现在肤表。水色蒙上双眼,他的声音变得低哑,倔强道“让他在隔壁都能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