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今已经有些想不起周景言每个阶段的面容了,脸变化着,记忆也跟着变化,甚至连最初喜欢上周景言时的面孔,也记不太清了。
可偏偏在一个月前,莫名其妙地撞见了徐泽,倒是被迫让他回忆了个清楚。那原本的小开扇双眼皮,微微塌陷的鼻梁,嘟嘟的下唇,以及周景言最嫌弃的短下巴,都悉数展开在赵书今脑海。
旁人结束了寒暄,引着赵书今入客座,赵书今回神前的最后一个画面,却不是他对周景言的青春记忆,而是奇怪地闪现出徐泽那日凌晨五点站在玄关中,天都未亮,第一次以突袭式拥抱自己,他扬起小脸,蠢蠢笨笨望过来的时刻。
短暂入侵的画面未多停留,即刻被相对而坐的周景言完全取替,周景言谢过故友们的拜访,他随意靠着沙发毫无架子,同往日一样,幽默谈论自己出演的戏剧,待话题逐渐转移到生活后,仍旧回应得机敏圆滑,以至于让赵书几乎质疑自身,怎么会在徐泽身上去找周景言的影子。
介于周景言过一会还有酒会需参与,朋友们就不再久留,余下些时间给周景言同书今独处,赵书今把人送走后,将休息室的门关上,且落了锁。
周景言听着咔哒一声笑道,“我们谈得出什么机密吗?”
赵书今笑笑,不多说便将礼物递了出去道,“首演顺利。”
周景言接过礼品袋,只是打开一瞧,就也笑道,“破费了。”
赵书今不管他调笑,要周景言打开看看,周景言便打开黑灰色的礼盒盖,显露出有着十字花的漆盒,卡扣打开,里头卧着一只限定的银灰色手表,是周景言大约半个月前,在朋友圈顺嘴提过难求的一只。
周景言见了表似乎并不惊奇,一面戴上手,一面道,“我当时无聊随便发的,本想自己买,倒是好几个人抢着说要送。”他将手表调整好,仔细又看了看。这只有着星空斑点的精致手表,落在这白皙,骨节分明的腕上,一如回家般合适。周景言轻声叹了口气道,“但真会送这表的,”他扬扬手臂对赵书今道,“也没别人了。”
“是吗。”赵书今见他高兴也感到舒展,他眉眼温柔地望向周景言,顺着说道,“只要你喜欢,我都有办法。”
周景言闻言一顿,又见赵书今的柔软神情,便皱着眉去解手表的卡扣,冷声道,“书今,我以为去年平安夜我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
赵书今沉默地看周景言将表放回盒子,而后推至赵书今面前又道,“我说的是彻底结束,永无可能。在海岛的时候,我以为你也已经放下了。”周景言直视赵书今深深的眼,又道,“如果有什么行为让你误会,那么不再往来或许是最好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