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才排出胎盘并清洁之后盖好被子的产妇也在床上歪着头望着。
这位年轻的稳婆动作是那么轻柔,孩童的小手小脚在水中还挥动几下,溅起一些水花,眼睛还没睁开却已经不哭不闹。
灰勉挂在窝棚的顶上,也目不转睛地望着下面,先生的动作一点不像是第一次接生,而这个刚出生的孩子有些皱巴巴的,活脱脱一个小老头。
等易书元为婴孩擦拭清洁干净,又小心裹上襁褓的时候,孩童似乎都已经在她手中睡着了。
易书元将孩童抱到产妇床头。
“恭喜你们母子平安,孩子虽不足月,却也十分健康,刚刚那哭声可着实嘹亮!”
听到来自这位清丽稳婆的祝贺,床榻上已经精疲力竭的产妇只是报以笑容。
“谢谢,谢谢姑娘”
随后这母亲的视线就深情地望着自己的孩子,孩子睡得很香,给人一种十分安宁的感觉。
“对了,相公他还不知道呢。”
“我去叫他!我去叫他!”
那个妇人端着满是血污的木盆,穿过隔帘后到外头小心打开了门。
外头原本的喧闹在门开的那一刻立刻安静下来。
妇人把血水往外一泼,拘谨地看向外头,所有人都在看着她。
“谁,谁是孩子他爹?”
“我我我!我就是!谢谢稳婆,谢谢稳婆!”
男子连连揖拜,那妇人一手拿盆一手连连作摆。
“不不不,我不是稳婆,稳婆在里头呢,你进来吧,看看孩子!”
“呃好!”
男子望了望外头同样期盼中的众人,随后赶忙进了窝棚,而门也在这时关上了。
穿过隔帘,男子一到了产妇床前,带他来的妇人便指向幂篱所在。
“这才是稳婆!”
“啊”
男子愣了一下,赶忙又是一顿拜,不过易书元只是笑着点了点头,便离开窗边,用剩下一盆清水清洗着自己的双手和手臂。
这一幕男子甚至不敢多看,脚步放轻走到床榻边,看向自己的妻子和孩子,眼眶中又忍不住充盈泪光。
“娘子,辛苦伱了”
危险的时刻都已经过去,床榻上的妇人此刻心安而宁。
“相公.是个男孩!”
男子已经激动得不能自己,弯着腰,只敢伸手触摸妻子的脸颊,却不敢用粗糙的手去触碰自己的孩子。
片刻之后,男子才忽然想起来什么地说道。
“外头的大家都想看看孩子呢.”
一听这话,老妇人赶忙摆手。
“唉,孩子不能吹风啊!”“对对对,吹不得!”
窝棚顶上的灰勉顿时传音一句道。
“这窝棚里面比外头还阴寒还脏呢,外头这会至少太阳出来了!”
易书元甩了甩手看向床榻,灰勉说得确实不错。
而且这孩子现在气息有些太纯净了,反倒容易见着不干净的东西,易书元自问不可能一直在这,所以也得处理一下,而这种处理再简单不过。见见天光,染一染烟火气立刻就好了。
这么想着,易书元便也笑着说道。
“屋中此刻寒凉潮湿,而外头这会天色放晴,抱着到门口无风处见见天光也是好的,亦能让心系此处的大家也沾沾喜。”
稳婆都这么说了,屋内自然无人不允。
“那,我抱出去!”
老妇人自告奋勇,小心翼翼抱起自己的孙儿,脸上满是疼爱和慈祥,但婴孩才离开母亲两步,孩童就“咿咿呜呜”地哭闹起来。
“哎呀,哎呀”
老妇人心慌不已,赶忙小心放回床边,但哭闹却并不停下,让其人都有些慌。
窝棚外,众人听到婴孩又在里面啼哭,人群也起了一些喧闹。
“怎么又哭了啊?”“是饿了吧?”
“里面怎么样啊?应该没事吧?”
“刚刚那稳婆出来倒了一盆血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