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微臣十岁时曾得过一场重病,满京城的郎中毫无办法,正逢家里给灾民施粥,三皇子得知后,借着家里施粥有功,派了太医给微臣看诊,这才保了微臣一命。”
贾环微微抬头看了眼皇帝的脸色,皇帝果然沉了脸。
贾环噗通一声跪到地上,“三皇子对微臣有救命之恩,微臣一直仰慕三皇子,若是有机会得三皇子教导,微臣感激涕零。”
“你,可想好了?”皇帝眉头微敛,冷了声音,带着不悦。
“微臣想好了,定会悉心听取三皇子教诲。”
贾环顿了下,凝思片刻,又解释,“而且,推广玉米一事,费时费力,过程中必然要常去田间庄子查看,种植玉米要用农家肥,难免脏污,庄子附近的山林里还有狼群野兽,太子殿下金尊玉贵,如何能去这种地方,冒这种险?”
一听农家肥、脏污,还有狼,皇帝立马拧了眉头,太子是元后给他生的,如何能让太子吃这份苦。
“就老三吧。散了散了。”皇帝再无耐心,挥了挥手示意众人离开。
工部几位大人还要回去当值,出了御书房,和贾环寒暄几句,问了几句玉米的事便匆匆回去了。贾环被个小太监引着,出了宫。
一出宫门,贾环抹了抹额头鼻尖上的薄汗,一颗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这才发现里衣又湿又凉,汗湿了,全黏在身上。
这殿试,当年高考都没这么紧张过。
伴君如伴虎,这话可真不是说说那么简单。
对方不仅可以决定你的前途未来,只要不高兴了,轻飘飘一句,就可以决定你的生死。这一上午,跟走钢丝似的。家里就他和探春和赵姨娘,没人能在官府那边说上话,一点儿倚靠都没有,他这钢丝走的,连个安全绳都没有。
刚刚御书房里,他真是猪油蒙了心,才会那么冲动地选三皇子。这人情还的,现在想想,脖子上都凉飕飕的,以后可不能这样了,太莽撞了。
不过,他一个从五品的工部员外郎,过了今天,应该不会再有面圣的机会了吧。
至于那位三皇子,估计太子来了也一样,挂个名,镀个金,最多去庄子里视察视察,看看玉米长什么样,好不好吃。事成之后,上个奏折,等着皇帝奖赏、百姓称赞就行了。
他大小也是个从五品的官,不至于被个皇子说杀就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