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里香说:“你那个蓝牙耳机呢?掏出来,快点的。”听见她的话,松田阵平皱了皱眉,说:“现在找起来麻烦,你不如直接说。”
“好吧。”绘里香不太高兴地说,“这一回,我是和诸伏景光去的。”话音未落,伊达千波从房间里像个炮弹一般冲进客厅:“这叫和我没关系?”
绘里香睁大眼看着松田阵平:“你管这叫什么都不知道?”
松田阵平抿了抿嘴:“我以为你说……啊,原来说的是这个啊。”
迎着两个不好搞的女生两面包夹芝士的眼神攻势,松田阵平举手投降:“其实……那蓝牙耳机就是当年她塞给我的。”
说起这段记忆,其实不明不白,没头没尾。松田阵平自觉记忆力不错,但偏偏就是这一段像被艾佛特审查过的电影一样,剪得那叫一个人神共愤。且说那一天,具体是什么原因已经不确定了,反正松田阵平就记得自己当时十七岁,莫名其妙地既生气又伤心地逃课去找人。好像是去找诸伏景光吧……结果走着走着,就跟卡bug了一样站在路中间不知道要干嘛了。连自己要去做什么都忘的一干二净。
他在那个马路中央呆了一分多钟,最后狐疑地打道回府。主要是没有玩的兴致,事已至此,要不回去上课吧,大不了不听。上课期间,松田阵平果真没心思听讲,坐立不安思想跑毛。下课后玩手机,发现娜塔莉给他发消息,问他下课后能不能帮忙接一下千波?
可以啊,这不是顺手的事吗。松田阵平随口多问一句,怎么,是工作忙吗?
发信界面对方编辑后又删除,往来反复几遍后,娜塔莉发出一句简短的消息:也不是。只是这阵子我要在医院陪护她爸,实在分身乏术。她的语气似乎很理智,就好像这不是什么大事一样。然而松田阵平却如同被雷劈了天灵盖一样,有一种莫名的预兆,抖着手发:是车祸吗?
是。你怎么知道?
我也想知道。情况怎么样?
……还好。没事,没有生命危险。你放心。
该我对你说放心吧。怎么让人家家属安慰起我来了,他挠挠头。得到这个结果,松田阵平不知怎么的,反倒老老实实坐下听起课来。因为幻想中的事故变成了事实,所以他反而不能再惹出什么乱子,消耗大人的精力。按时下课,然后去接千波回家。
当天放学,天气还算不错。松田阵平去接伊达千波,看见她在挤挤挨挨的学生堆里,像只小羊羔。拉住她的手,松田阵平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没想好怎么去告诉她爸爸出车祸这个消息……万一给人家说哭了怎么办。要不让她妈妈来?……不过娜塔莉已经很忙了。算了,我还是老老实实实话实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