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挂断电话,得到了江户川柯南又当独狼,一个人窜出去的消息。松田阵平回答他的时候,脸上还是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得了,看来小阵平也不知道人跑哪去了,摇人吧!一通问,最后降谷零和赤井秀一都回消息说,你说的那孩子在我所处位置附近。
那意思就是说你俩现在呆在一起呗?想了想一直以来江户川柯南精准索敌小降谷的执念,大概能还原出当时的情景:孩子精准追目前自己变小的唯一线索过去,然后大惊失色地看见俩男的突然打起来了。萩原研二回了一句:辛苦小降谷一边打架一边回我消息,注意看路,别摔了。降谷零回他六个点,让他少在hiro面前造谣。
萩原研二说啊对对对,但是得把那倒霉孩子领回来,不然等会出点什么岔子,万一来不及救救麻烦了。小降谷,你想办法把他带出去吧,吓出去也行。电话那头稍稍沉默两秒,反问道:明美的事,你知道多少?
问得干脆利落,上一秒还在扯皮,现在却跳到这里。像一枚子弹穿透空气直直击中要害,被打得猝不及防的时候,萩原研二方才想起当时曾去过的那个世界线:小降谷的枪法一向很准,想必在这里也一样。
他倒不慌乱,知道这一天终归要来。虽然这答案的造成和出现充满了欺骗、谎言、诅咒、怨恨等等等等一系列负面的因素,但它的结果是板上钉钉的好,因此直接告诉也无妨。当然,有些事他不得不斟酌,比如现场的场景可以想见,赤井秀一必然是被怎么盘问都不肯说,像个闷葫芦。
保守秘密的一方自然有他的道理,然而小降谷希冀宫野明美生还的愿望也不可忽视;说到底,他们做这一切的行为正当性远远横亘在我之前,因此我也不好给出太绝对的答案……萩原研二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笑吟吟地说:哪个答案能让你在往后的夜晚自如地入眠,那事实就是什么样的啦。
电话那头没说话,但基本可以感觉到紧张到近乎凝滞的空气复又开始流动……降谷零似乎说了什么,但离电话远,没听清。然后回答上一个话题:行。等我把这个fbi的事解决掉,就送那孩子出去。
……你这是解决事还是解决人。算了,他们的事自己调解,我不掺和;萩原研二挂断电话顿觉神清气爽,我今天的事总算解决了!遂拉着松田阵平向外走,拉了一下,没拉动。他疑惑地回头。
说来有些让人难以启齿,但直到现在,松田阵平才确认事情真的有一定严重性:毕竟平时的大部分时刻,萩原研二带人跑路的时候是压根想不起来还有个江户川柯南的。最离奇的一次,他俩手拉手风一样跳上车跑了,车开了一半感觉好像少了点什么,最后江户川柯南一个人打车八九百日元回家。好在不是什么大事,后来把打车钱报销了也算是赔礼道歉。然而这次居然要连江户川柯南也要一并赶走,说明是动真格的了。
但这都不是他非要留下来的理由。
松田阵平皱着眉头拼命从经过电流传递而显得失真的声音中寻找熟悉的那一部分。它属于一些陈旧的记忆:是一个小孩无功无过童年里短暂的一瞥,是被窗棂切割分块的傍晚投射在地面的阳光。时间在不同年龄段的人身上,流速也是不一样的;十岁时他趴在伊达航家桌子的边沿狂炫娜塔莉女士熬的粥,活像是刚出生一个月,那种很短一点点的猫;但一炫一大碗,被端碗了会叫。
就在这时,一个十七八岁的清秀的少年进门来。他向伊达夫妇打招呼,神色瞧着是熟人。七年时间放到他身上,就变得没那么移山填海,以至于时至今日也还能从电话听筒里觉出一点蛛丝马迹。
他问萩原研二:“你把车给了谁?我是说,你打的第一个电话给的那个人,他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