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多病一边仰头喝酒,一边默默听着,眼泪却不动声色的划过眼角。
李莲花又轻叹一声,之前确实是有意瞒着你,毕竟李相夷已经死了十年,李莲花也只是个游荡的孤魂野鬼罢了。
方多病想起那时候的他,却是有几分不在意生死的淡漠。
从一品坟出来后,哥哥找了过来,他的内力也是扬州慢,能压制我体内的毒,我的身体才慢慢好转。李莲花笑了笑,又看向方多病。
哥哥还活着,我的身体也不再缠绵病榻,也就不再一心等死了。
从那时候,我就不怎么瞒着你了,但让我直接去说,还真不知怎么开口,毕竟你认定的好友,一直是武功不高的江湖游医李莲花,而非那天下第一的李相夷。
给你道歉!李莲花把酒壶伸过去,认真看着他:方多病是李莲花这世上唯一的朋友,是知己!
方小宝偷偷擦了擦眼角,和他碰了一下酒壶,仰头灌了一大口。
你的身体,现在怎么样了?方多病等自己的嗓子不那么干涩后,才问出声。
已经养好了大半,有哥哥在,再过两三个月估计就能彻底恢复了。
方小宝看着他,将信将疑,李莲花就伸手让他把脉,脉象还算强健,确实好了很多。
李莲花突然起身,伸手不知从何处抽出一把软剑,剑身泛着幽幽蓝光,薄如蝉翼,正是吻颈。
他就在莲花楼前面的空地上,挥舞吻颈,身若蛟龙,剑式如虹,每一招都潇洒肆意,张扬夺目。
当年的剑如狂三十六式,当赔礼,可好?
收了剑式的李莲花,笑容依旧温和,方多病一把扶住他,忍不住念叨,你身体不好,自己心里没数啊!不是说不能动武吗?
李莲花伸手,把手上的剑递到他面前:这把吻颈,还是哥送我的生辰礼物,要不要试试?
方多病伸手在剑身上轻轻触碰了一下,看着微微颤动的剑尖,他摇了摇头,我不怎么会用软剑,就不试了。
方多病看着李莲花,突然一笑:我还是喜欢叫你李莲花。
我本来就是李莲花啊,当李相夷太累了,李莲花多么清闲自在。
收起吻颈,李莲花伸了个懒腰,悠闲自得,李莲花可以种菜做饭,浇花钓鱼,养狗喂鸡,而李相夷,每天除了打架,几乎没干过别的了。
方多病一咧嘴,突然问他:我听李大哥说,你当年带着人打架时,害他赔了不少银子。
岂止是不少,当初四顾门每年的一大半收入,都是当赔偿散出去的。李莲花摸了摸鼻子,年少轻狂嘛。
李相夷当得起年少轻狂。方多病又问:你上次带着莲花楼跑那么快,就是不想回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