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让沈念明白过来,原来许多非此即彼的选择,都是存在着另一种可能的。
沈念后来想,她之所以那么怨恨妈妈。
不过是因为即使当时出国是去过苦日子,妈妈也可以来问问她,问问她愿不愿意跟她走。
为什么会觉得将她寄养在沈家,依旧延续小时候锦衣玉食的生活,然后每年往那张银行卡里汇很多钱。
所有的这些排除她意愿的选择,偏偏理所当然认为她愿意,对她而言就是最好的决定呢。
沈知序低眸,漆邃的眸落在女孩凄清带泪的面容。
男人目光深隽,像是在说。
或者,可以选择另一种让你开心的可能。
...
沈念很轻地哼了一声,偏头,躲开沈知序的触碰,不看他。
掌心落空,看沈念别扭傲娇的模样。
男人眼底滑出淡淡的笑痕,“怎么了?”
沈念低着脑袋,仍旧不看他。
哽着音质问,“沈知序,你是不是在同情我?怕妈妈训你,心里其实巴不得烦死我这个拖油瓶。”
“...”
沈知序无奈地捏了捏眉心,直起身子,那柄黑伞依旧大半遮在女孩头顶,为她阻掉几乎全部的雨。
男人侧眸,淡声吩咐李明远,“去车前等着。”
李明远没动,“先生,您这几天一直熬夜,不能再淋雨了。”
沈知序不为所动,“我自己身体自己清楚。”
李明远的话落入耳里,沈念下意识抬头,目光瞄向沈知序。
男人眼下泛着淡淡的暗影,冷玉般的面容染着几分倦意。
下意识想开口关心,沈知序忽而矮下身,和沈念几近平视。
重复刚才的话,“如果我说不是,还要不要跟二哥走?”
沈念又将脑袋歪到一边,就是不看沈知序,也不说话。
“啧,小没良心的,真不走?”
男人薄白的眼皮微耷,轻轻一哂,“再不走二哥要冻感冒了。”
沈念这才慢吞吞地抬头看向沈知序,男人手中的伞大半遮在她头顶。
黑色外套被雨水洇出更深的印迹,眉眼被冬季的雨染上清冽。
他在她面前,像是为她撑起一方小小的,寂静的避风港,心头忽而酸软难耐。
沈念轻轻哼了声,听着似乎依旧不情不愿,“你不是说自己身体自己清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