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序腕骨微抬,扫了眼腕表,“十一点五十五分,还在下着雪,也不算失信。”
要等到冬天过去,明年春天你才能回来吗?
明天就能见到二哥。嗯?
...
冷淡的推开,公事公办的口吻。
沈念不满地扁扁嘴,大脑持续昏胀,思维都不清晰,发烧到脆弱时说过的胡话早就忘得一干二净。
沈知序站在最后一节台阶下方,他们之间的身高差缩短了些,沈念却还得仰头看他。
眼睫轻眨,女孩指尖紧紧捏着男人宽大衣摆,神色茫然,“二哥,那我们现在要去哪儿?”
“还问去哪儿?”
沈知序轻一挑眉,不省心的眼神觑向沈念。
男人脱下外套,将女孩整个裹进里面,一把将她抱起。
身体腾空的瞬间,沈念下意识搂住沈知序的颈,听见他不容反驳的话,“医院,输液。”
“不要,我最讨厌去医院了。”
家里刚出事的那半年,父亲生病的这半年,每次去到那里,都要被迫回想医院的消毒水味道,满面白的环境冰冷没有人气。
“就是普通流感,不用输液,再吃点儿退烧药应该就好了。”
沈念不依了,开始闹脾气。
蹙着眉一连几句拒绝。
...
校园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尤其给跑校生们住的这栋宿舍楼之前荒废,地处偏僻,距离校门更稍远一些。
深夜的校园昏漆而寂静。
洋洋洒洒的雪和路灯打下的光交织,缠绵。
男人步伐沉稳,沈念迷迷糊糊,身心放松里,神思渐渐消弭。
逐渐朦胧的目光里是他挺拔的鼻,下颌线紧绷起的线条清冷而凌厉。黑色衬衣领柔软地贴伏在颈侧,顶端扣子敞开,冷玉般的皮肤。
昏黄街灯下簌簌飘落的雪花,缓缓落在他挺拔的肩,雪色与墨色相融,渗透。
明明今日的京北城是零下十几的温度,一片严寒里,沈念只觉自己的感官好像坏掉。
好像...一点儿也不冷啊...
沈知序的怀里宽阔又温暖,熟悉的雪松木香,浅浅的橘子味儿烟气与之相融。
沈念忍不住吸了吸鼻子,直到鼻腔被属于他的气息弥漫,浸满。
也忍不住开始,更加期待。
高考结束的那一天。
路灯亮了一片,雪花稀稀落落,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出了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