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光义同田心萍跟着出门,蹲下同姚宁静一起收着原先散落在院子里的木柴,周栀在屋子里呼噜喝麦乳精大口啃着饼干。
捡一些柴火放筐子里收到屋子里,回头又把那些木柴整齐码好,上面用黑色塑料布盖住了,这才提着一网兜的麦秸草往回走。
她心里不由嘀咕周家人留宿的事情。
这边一共只有两间屋子里,里间屋子里有一张床,有一些被褥,就是太旧了。
外边炕头是她跟周志远睡的,炕头上被褥还有两个人昨晚忙乎一通留下的东西,也不好让他们在炕头上睡。
可他们一家三口都在里间睡,怕是睡不开……
“宁静,我帮你做饭……”
就在姚宁静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和面准备做饭的时候,田心萍悄悄站在她的身边,轻声说话。
姚宁静礼貌说声谢谢。
“您坐着就好,农村的土灶脏,您用不惯的。”
说的是实情,却让田心萍多心了,背过身又是一通流泪。
农村的居住条件生活环境,比京市那边家里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上午那几个婆子七嘴八舌说了一通,说以前姚宁静没有嫁给周志远的时候,周志远连吃顿白面都是稀罕,饿肚子是常事。倒是两个人结婚后,跟王桂花分了家,俩个人的日子这才过了起来。
这么多年,可怜儿子一个人是怎么熬过来的?
她越想心里越难受。
姚宁静揉好面放到一边醒发,转身找出一块肉洗干净,哒哒哒剁成了肉臊子,找到两根香葱洗干净切断,手脚麻利在小锅里炒着臊子。
“嫂子嫂子,我喝了麦乳精吃了一包饼干,身上有力气了,我现在就去烧火去!”
周栀摸摸嘴巴主动要求干活,刷干净大锅倒入一些凉水,跳到灶膛旁边点燃了麦秸草开始烧火。
“丫丫,你竟然会烧火……”
看着拉着风箱抻着脑袋烧火的周栀,田心萍咧咧嘴又哭了。
以前孩子在她跟前的时候,皮得不像女孩样子,天天跟着同伴跑出去疯,就从来没有干过家务活,油瓶子倒了都不会扶一把的那种,怎么到了新省三年,连她不会用的农村土灶都能用得如此熟练了?
她在新省遭了多少罪啊!
这三个孩子,老大被一个恶婆子欺负这么多年,老二外出执行任务三年没有音讯,唯一的闺女跑到新省也受罪……
她感到心脏疼处一抽一抽疼痛的厉害,又担心周光义担心,又怕让孩子们多心,干脆咬着牙根强忍。
她强打着精神抬头打量。
听马大菊说过,这房子是王桂花用周志远的工资盖的,在娶姚宁静之前,出钱盖房子的周志远都没有在这里住过一天。
房子不大,高粱杆屋顶看上去挺新的,因为屋子小的缘故,屋子里人一多,更显得有些狭窄。
屋子里家具半新不旧,这个屋子里,靠墙处摆放着一张暗红色掉漆的八仙桌,除此之外就是一张小饭桌几个木头板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