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宜修朝着年世兰招了招手。
还沉浸在自己悲伤和对齐月宾滔天的恨意的华妃明显没有反应过来。
“世兰，过来。”宜修又唤了一声。
宜修坐在上位，等着年世兰朝着自己走来，一身华服，满身翠俏，眼神含着化不开的悲伤和呆愣。
“可怜见的，当年的事情过去了这么久，却只有你还走不出来。”
少有的，宜修距离年世兰是那么的接近，牵着她的手，虚虚搭在了自己的肚子上。
牵着她用手像是在丈量这个隆起的弧度。
年世兰觉得很神奇，几个月大的孩子根本就还不会动，但是这一刻她是真的感受到了生命，很亲近很亲近的生命的感觉。
“可是，那是我的孩子，如果我走出来了，就没有人会记得他了。娘娘，我恨她，我恨她，我多想要她死啊！”
年世兰从来都是个强势的女子，除了当时孩子没了的那段时间掉过眼泪，其余的时候无论是身体的疼痛还是心里的疼痛她都少有哭泣的时候。
可是这一次只是皇后一个小小的举动，摸摸肚子，摸摸还没有出生的孩子而已，为什么眼泪就怎么都止不住了？
年世兰泪眼朦胧，说话带着些许哭腔。
“本宫不是让你忘记那个孩子，而是不要活得那么累了，记得过去的同时也要看向将来。本宫也不是让你做什么以德报怨的人，爱就爱，恨就恨吧。”
“本宫认识的年世兰肆意张扬，就是马惊了也是胆子大得很，谁都不能牵绊住你要活得好的脚步。”
年世兰伏在宜修的腿上，掩盖住狼狈，但是肩膀的抽动预示着她情绪的起伏。
宜修的声音温和且有力量，手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拍年世兰的背，就像是安慰一只在外面被欺负的猫咪，如果年世兰能够抬头看的话，就能够发现宜修的眼神是那么的冷静。
语气中对年世兰的怜悯的关切在一整张冷然芙蓉面上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别哭，以后孩子还会回来的。”等下辈子说不定会回来。
宜修安慰道。
“会么？”
“会的。”
哭过一场的年世兰就像是丢掉了积压在心里多年的包袱，就像是雨水冲刷过沾了泥点的赤红芍药，重新焕发了新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