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
邵应该永远都是游刃有馀的样子,怎么会是现在这明显有话要说却不知从何开口的表情?这可不像他。
到底发生了什么?
和邵面对面的坐在床上,我儼然已经是一副准备好和他开一整晚茶话会的打算,却迟迟等不到他出声。
心里叹了口气,我问:“发生了什么?”
直视他的双眼,依旧是我分析不出复杂,江邵年并没有回答、而是自顾自的丢出自己的疑问:“繆会离开我吗?”
这什么鬼问题,离开他我还有何处可去?
吐嘈了句,我乾脆俐落的回答:“不会。”
“想起来之后,”邵说话总是没头没尾的,但我知道他指的是:“繆会恨我吗?”
就是这么一瞬间我看懂了那些布满他眼底的情绪为何。
那是不安,是急于求证的焦虑,是等着我否定的渴求。
原来对邵来说,我是能使他不安的存在吗?
总觉得心中的那股欣喜来的莫名奇妙。
我看着他,笑着反问:“为什么会?”
这种问题可不是邵能考虑到的,哪个垃圾家伙趁我不在偷给我家大少爷上眼药了?况且要恨也排不到江邵年,他也是受害者之一呢,要恨也是从江父开始比较实在。
许是我回答的太过篤定又快速,江邵年很快的收起他眼底那些我并不是很乐于见到的情绪,被零星几点喜悦取代了。
“繆。”他又说:“把他们都杀了怎么样?”
我眨了眨眼,没弄明白为什么话题会转到这个方向来。
“他们指的是谁?”
“我的好父亲。”江邵年说:“还有你的故人。”
没有似是而非的回答,这样乖乖给出明确答复的样子可不常见。
心中升起了几分逗弄他的心思:“我没有很想背负教嗦杀人的名头,”顿了顿才继续道:“况且我哪捨得让他死呢。”
江邵年眼中的跃跃欲试降了下来,被不满所取代。
不得不感谢那个让我家大少爷开窍的傢伙了,要不是他我何德何能可以见到这副表情的邵。
好了,再闹下去邵大概真的会立刻朝他们动手,我笑着把话补全:“毕竟我的故人只有邵一个啊。”
至于零五二,充其量也不过是有几面之缘的人罢了。
真的很想知道我深陷在记忆梦魔无法脱逃的三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听完我的答复后,江邵年又笑:“那么我再准备其它的礼物给繆吧。”
所以原本是打算送尸体给我吗。
——想也知道他原本就没有要杀了那两人,会问也不过是好奇我的反应而己。
不过前面慌神成那个样子一听到我的回答就又开始想打心里战,除了他也是没谁了。
完全对他口中的礼物提不起好奇来,不管怎么想都不会是正常的东西。
我直视他的眼,终于是我所熟悉的平静。
不对,也不全是平静,大概还掺了点笑意。
真神奇。
不过只是昏了三天而已,怎么一醒来我们不食人间烟火的江大少爷就能稍稍了解何为情绪了?
“很晚了。”我没有接上那句送礼,另起话题:“邵不回房睡觉吗?明天还要上班。”
要是我知道江氏因为董事长失踪而一团乱的话我就不会这么问了,上什么破班,篡位去啊。
当然,现在我不知道。
我现在只知道这家伙绝对开了什么很不得了的窍。
看着不知何时和他拉在一起的手,我想。
啊,对了。
想问这个很久了。
“邵。”我垂眸看向江邵年把玩我手的手,问道:“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我问得真诚,因为这实在不是我能猜出来的。
“恋爱关係。”他答的毫不犹豫。
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吐嘈。
什么时候的事?我答应了?我为什么会答应?中邪了吗?
“繆不是还为了没能和我谈上恋爱哭了吗?”江邵年补充道。
知道他在说什么了。
我面无表情的反驳:“那是因为眼睫毛刺进去了。”
“所以我们没有在谈恋爱吗?”他反问。
到底哪里像了?
看着得寸进尺黏黏糊糊贴在我身上的江邵年,我又觉得这个否认否的很没信服力。
算了,他高兴就好。
我把话题重新扯回:“早点睡,明天还要上班。”
江邵年很自动的熄灯,躺到我的旁边。
“明天不上班,去篡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