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宝荔道。
这高门里头规矩多,就是一点细微错处,被有心人抓着作文章,那都要糟糕。
凝烟现在回想起来,心中仍然忐忑,但看六爷方才的态度,大约也没有放在心上,毕竟他那样的身份,怎么也不会与她一个晚辈计较那一声叫错。
思忖着,她想起那个四方盒子,忙从袖中拿出来,看似不大的盒子,压在掌心却是沉甸甸的。
迟疑片刻,她才将盒子打开。
出乎意料的是,里头仅是一块看上去有些年份的寻常玉器,大约半个手心的大小,上头隐约雕着什么纹样,看不清晰。
粗一看,似乎还没有盒子来的精贵,凝烟困惑将玉拿起,握进手中的一瞬,她才恍然其中巧妙。
此玉不仅细腻如脂,犹带着温热,握住的当下,一股如水流的润泽感便透过掌心灌进身子。
凝烟只觉得四夫人说的对极,果然六爷送的东西是极好的。
她也是出生官宦,吃穿用度亦算的上考究,但这样贵重的东西,却是第一回见。
莫说佩戴了,凝烟生怕磕碰坏,仔细把玉收起,放入妆匣。
她手指无意识拨着妆匣上的铜扣,只是一份给晚辈的见面礼都如此贵重,必不会六爷是揪错不放之人。
而且这会儿放下紧张再去回想,六爷其实始终很温和
脑袋还在一阵阵的昏涨着,凝烟不想再想,宽下心绪对宝荔和宝杏道:这乌龙事想来小叔也不会放在心上,我们就当没发生过。
两人点点头。
宝荔留意到凝烟眉间挂着倦色,夫人可是累了?
凝烟抬指轻揉发胀的额侧,嗓音不自觉的变得糯哝绵长,像是以往在祖母面前撒娇一般轻声说:头晕的厉害。
我扶夫人去躺会儿。
凝烟轻轻摇头t,问宝荔:可问过府上管事是谁?
她谨记着出嫁前祖母叮嘱过她的话,越是门第高的世家,各房之间就越是表面和谐,内里隔阂生分,有些事下人之间反而好打交道。
从昨日成亲到这会儿,宝荔桩桩件件看在眼里,再看凝烟已经那么不舒服还要强撑,心下更是心疼。
夫人也不过才及笄的年岁,过去在沈家还有老夫人护着,往后就只有一人。
宝荔笑道:夫人放心吧,奴婢一会儿就和宝杏去见吴管事,再去和各房的丫鬟打个脸熟。
她让宝杏去把床铺开,自己扶着凝烟走到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