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抚须:不是本王不给你面子,只是这个事你应当也明白。
杨太后也是饱读诗书的高门贵女,如何不知自古被拉下马的皇帝,大多不得善终。
但司马缙是她的儿子。
生儿一百岁,常怀千岁忧。她不能不管。
杨太后敛衽:你留他一命,我拿一个秘密与你交换。
燕王挑眉,刚想笑,又听她道:与房姐姐有关的。
燕王霎时笑不出了。
粗粝指腹摩挲了两下虎口的疤,良久,他道:说。
本王倒要看看,什么秘密,能值得一条命。
待到侧殿众人都屏退,唯独他们二人对立时,杨太后这才开了口:若是你与房姐姐孩儿的下落,不知能否值得我儿一条命。
燕王的脸色陡然变了,眸光也凌厉:你说什么?
杨太后直视着他:房姐姐早夭的次子,并非陛下的,而是你的,不是么?
燕王浓眉拧起又松,松了又拧:你胡说些什么,我与她何时
话到嘴边,他忽的停住。
心底闪过一抹迟疑,但更多是不可置信。
难道多年前的那个午后,不是他的绮梦,而是真的?
无数疑惑涌上心头,燕王沉眸看向杨太后:把话说清楚。
杨太后如今只确定谢无陵是当年那个孩子,至于孩子生父是谁,她也不确定。
毕竟当年房淑静只叫她帮忙送孩子,并未提及孩子生父。之所以猜是燕王,一是谢无陵的长相,二是锦华对司马奕的那份狂热,三则是当年有传言,房淑静定为王妃之前,差点与燕王定亲。
因着这些蛛丝马迹,当年流放谢无陵时,杨太后让淳庆帝改去燕北。
反正都要流放,万一父子缘深,有朝一日相认,既全了房淑静一桩遗憾,没准还能卖燕王一个人情。
只是杨太后没想到,那个人情,竟用在了如今的场合。
实在是又庆幸,又后悔。
杨太后将当年狸猫换太子的事说了,末了,她道:那个孩子是足月生的,对外宣称未足月,体弱早夭。
他被送走没多久,便被追杀,后辗转流离,没了下落。我与房姐姐都以为他死了,房姐姐为此郁郁寡欢,临死前还与我说,对不住那孩子。只是没想到,那孩子实是命大,竟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