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接到了吧?
这日头都要落山了,怎的还没回。
又与婢子确定一遍热水已烧好、伤药、补汤也都备好,外头总算传来秋露雀跃的通报声:回来了,娘子,郎君回来了!
沈玉娇眸光亮起。
棣哥儿也没了写字的心思,仰起小脑袋,满是欢喜:阿娘,是爹爹回来了吗?
是。沈玉娇摸了摸他的头,待秋露走进来,问:郎君现下何处?
秋露道:先回书房了,让奴婢来给您报个信,好叫您先安心。
沈玉娇点点头,又问:你瞧见他了?他身上可有伤?
秋露:没瞧见呢,是景林小哥给奴婢传的话。
稍顿,她看向自家娘子:待会儿郎君就来后院了,娘子自个儿仔细瞧瞧?
沈玉娇失笑:才松口气,便敢拿我打趣了,看来平日里真是将你纵得过了。
秋露俏皮缩了下脖子:娘子笑了就好。都绷着脸两日了,奴婢看着都发愁。
说笑间,沈玉娇心头紧绷的弦也渐渐松了些。
待半个时辰后,裴瑕来到院里,那心弦也是彻底松了。
暮色黄昏下,年轻男人身形颀长,青衫落拓,除却那张俊美的如玉脸庞上青一块肿一块,总的来看,还算精神。
沈玉娇长长吐出一口气,刚要迎上前,棣哥儿比她快。
就如一团小旋风似的,小家伙迈着小短腿哒哒就冲了过去:爹爹,你可算回来了!
裴瑕打从进门,视线就落在门边那道浅色纤影上。
猝不及防被个小旋风抱住腿,既好笑又心软:是,爹爹回来了。
爹爹,你的脸怎么了?和人打架了么?
这
裴瑕难得赧然:不小心磕到了。
那一定很疼吧?走,我们进去搽药。
好。
裴瑕应了声,牵着孩子走向门边的妻子。
夫妻目光在宁静平和的夕阳余晖里对上。
裴瑕道:叫你担心了。
沈玉娇眼底似有点点泪意,微笑:回来就好。
视线又落向他脸上的伤:那些狱卒怎的这般蛮横,净照着脸打?
若要施刑,不都是打板子、抽鞭子么,哪有将人打得鼻青脸肿的。
何况裴瑕是读书人,天下文人之首。
裴瑕听她这关心嘟哝,眼底闪过一抹晦暗不明。
他道:进去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