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瑕,裴守真。
守真阿兄。
她闭了闭眼,而后起身,朝谢无陵抬袖拜道:若是若是你能救他出狱,我、我可
不必再说了!
谢无陵怫然起身,到嘴边的重话,在触及她眼睫挂着的盈盈泪珠,再次顿住。
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良久,他哑然一笑:我明白了。
【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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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娇,再给我绣个荷包吧。
从前那个已经旧得不成样子了。
荷包绣好时,便是裴瑕出狱日。
直到谢无陵离开许久,沈玉娇依旧坐在花厅那把金漆木雕扶手椅上,耳畔回响着他这几句话。
他说这话时,侧对着她而站。
逆着午后的光,她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能看到他轻动的薄唇,微微震动的锋利喉结。
也不等她回应,他就走了。
背影很利落,透着几分决然。
亦如一枚锋利的羽箭,从她心间直直穿过,留下一个血窟窿。
空落落的,哗啦啦有冷风灌入又吹过。
还是会难过啊。
怎么会不难过呢。
那是谢无陵啊。
那个在她最困顿潦倒时,将她捡回去好吃好喝照顾着的谢无陵。
那个尽他所能给她所有、大红喜袍八抬大轿绕了大半个金陵城只为将她光明正大娶回家的谢无陵。
那个南下宁州,西进长安,刀山火海,出生入死,满腔热血只为她别忘了他的谢无陵。
那个满心满眼只有她沈玉娇一人的谢无陵
这样好的谢无陵,她却又一次辜负了他。
谢无陵。
谢无陵......
唉。
沈玉娇深深吐了一口气。
再想起他说的那个荷包,黛眉轻蹙,心下犯难。
绣个荷包,其实不算难事。问题是他要这个荷包,意欲何为?
有了金陵城的那个吻作为前车之鉴,她实在担心这个荷包会不会又成为谢无陵新的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