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在大家都是潜邸旧人,贤妃是愿意留淑妃一条命,叫她安度余生的。
只要淑妃不犯傻。
贤妃默默祈盼着,郑月容,你可别犯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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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秋风起,清菊爽寒,皓月当空,又是一年中秋至。
此等佳节,宫外百姓们阖家团圆,宫里宴饮也办得一如既往的隆重。
昭宁帝半边身子虽还僵直着不能动弹,但为着向朝臣证明他这个皇帝还在,愣是叫四名内侍将他抬到了太极殿上座。
他穿着簇新的朱红团龙纹锦袍,头戴金冠,却依旧掩不住清癯脸庞的浓重病态。
前来赴宴的文武重臣们看着上座的昭宁帝,再看昭宁帝下手边年轻力壮的二皇子,心里不约而同冒出一声叹息:皇帝真的老了。
老了,便也该退了。
只是权势使人沉沦,尝过权柄在手的滋味,再想放开,实在是比登天还难。
朝臣们心思各异地忖度着,陛下到底何时才愿意将权力完全交给二皇子,又打算如何处置东宫太子。
那倒霉的太子,大半辈子都受制于他的父皇,成为他父皇掌心一颗随意摆弄的棋子,想想也实在可怜。
宫宴上丝竹靡靡,歌舞翩翩,朝臣们觥筹交错,一切都如往常般怡然自得。
直到外头忽然响起宫人们的惊呼:走水了,走水了
殿内众人皆是一惊。
昭宁帝眼歪口斜,想要发号施令:怎怎么
他可以说话,但不能急,一急话说不清也就罢了,口诞也克制不住地从嘴角往下淌。
总管太监连忙拿帕子给他擦:哎哟,万岁爷您别急。
下首的二皇子适时站起来,语气凝肃,却并不慌乱:外头怎么回事?
很快有太监跌跌撞撞跑进来禀报:安礼门走水了,那一片火光冲天呢!
二皇子拧着眉,忙派了亲卫去查看,又安抚殿内众人:莫要慌张,安礼门在东北角,烧不着此处。
殿内众臣见二皇子临危不惧,也纷纷定下心来。
然而没多久,外头又传来一阵如闷雷般的嘈杂,隐隐伴随着马蹄声。
殿内众人心惊,皇宫内苑,怎会有人纵马?又怎敢有人纵马!
不等他们想明白,殿外杀声四起
除佞臣,清君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