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瑕默了两息,道:明日你便知晓了。
见他卖关子,沈玉娇有些郁闷,但转念一想,他向来奉行事密则成,语泄则败,敏于事而慎于言,与谢无陵那种在外头看到两秃子打架都要跑回来和她提一嘴的性情截然不同。
明日便明日吧,不就睡一觉醒来的事。
她放下手中鸡蛋:差不多了,你睡前再涂些药膏,明早应当不会太明显。
裴瑕:好。
沈玉娇又道:你可否回书房睡?
裴瑕蹙眉,定定看向她。
沈玉娇抿了抿唇,低声道:我脑子很乱,想静一些时日。
裴瑕并未言语,仍是望着她,熠熠烛火下,深邃眉眼间一片晦暗不明。
就在沈玉娇都要死心了,他忽然开口:好。
迎着她惊诧目光,裴瑕从榻边起身:我知你心里在怨我,觉得我不够宽容、大度,硬要做那、拆散有情人的恶人。但你怨也好,怪也罢,我也绝不会改变心意
玉娘,我们来日方长。
他抬手,轻轻撩过她耳畔的碎发,清冷漆黑的瞳孔中翻涌着一片坚定执意:我相信迟早有一日,你会回心转意,明白你与我才是天生的一对。
而那谢无陵,不过一场意外,一个过客。
裴瑕离开后,沈玉娇坐在榻边,心绪复杂。
谢无陵不肯放弃,裴瑕也不肯放弃,难道真的要走到兵戈相向,你死我活的那一步吗?
倘若真有那一日,她该如何是好?
这一夜,她辗转反侧,直到天边鱼肚泛白,才疲累睡去。
再次醒来时,已过午时。
才用过午膳,便见外出置办针线的夏萤提着个篮子,火急火燎跑回来:出大事了,不得了的大事!
乔嬷嬷正陪着沈玉娇一起逗孩子,见夏萤咋咋呼呼把棣哥儿都吓得一抖,板着脸斥道:是天塌下来了,还是火烧眉毛了,这般毛毛躁躁,若吓着小郎君,看我不罚你!
夏萤讪讪搔了搔后脑勺,但还是忍不住:真的是大事!娘子,嬷嬷,你们肯定猜不到,刑部的人方才抓了谁!
沈玉娇眉心一跳,直觉和昨日案件有关。
果不其然,夏萤瞪大了眼睛:是长公主!锦华长公主!
乔嬷嬷掩唇惊道:这话可不兴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