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南衙门里,九成也有保护伞。若是官商勾结,怕是难办。
这个简单。
谢无陵说着,看了眼天色,懒声道:只盼那裴守真,莫要让我失望。
他陡然提起裴瑕,叫沈玉娇怔了一怔: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昨日发现你不见,我让侍卫长也派人去骊山通知他一声。
谢无陵不想承认,但不得不承认:由他接你回长安,更能保全你的声名。
前提是裴瑕能从骊山赶来。
谢无陵拿不准裴瑕会不会过来,毕竟他此次是伴驾出行,头上有皇帝压着,想要单独离开并非易事。
是以除了将希望寄于情敌,他也想了个别的办法
这里最大的乞丐窝在哪?他毫不客气又踹了胖子一脚。
胖子已记不清从昨晚到今天被踢了多少脚,这郎君长得好,但脾气是真的横。
揉着屁股,他哆哆嗦嗦道:好似在城南。
谢无陵嗯了声:走吧,买些馒头,换些铜钱,去城南。
官字两个口,百姓却有千千万万张口。
若谁有那么大的能耐,能将众民之口都堵住,那天上这轮日头,也该改叫月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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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娇和阿念上了南下的货船。
货船酉时离开码头,谢无陵领了银子,不动声色和她交换了个眼色。
沈玉娇抿着唇,牵住阿念的手,在押货的男人带领下,被赶入一个十分隐蔽的入口。
那入口乍一看是个小小杂物间,内里却有玄机。
将木桶搬走,下方是个地窖,梯子是简陋的绳梯,将小娘子们放下去后,楼上的人会将绳梯收起,杜绝她们逃跑的可能。
沈玉娇见这情况,心里都凉了一截。
然事已至此,只能见机行事,她和阿念硬着头皮,沿着绳梯爬下地窖。
光线昏暗的地窖里,年轻的小娘子们三五成群地缩在一起,有仍在哭泣的,但更多是麻木的,静静缩在角落里,像是已经接受被卖的悲惨命运。
看到沈玉娇和阿念这两个新来的货,她们只抬起眼皮扫了下,而后悲怆麻木地低下头。
沈玉娇见状,一颗心也变得沉甸甸,说不尽的酸涩难受。
被拐之前,她们或许是家中亲人的心头肉,如今却蜷缩在这阴暗逼仄、腥臭难闻的货仓里,像猪狗一样被发卖到千里之外的他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