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还是个杀又杀不得,除又不好除的隐患,实在令人头疼。
头疼的也不止沈玉娇一人,宫里的贤妃看着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寿安公主,也很头疼。
我不嫁,我不嫁!
那个安西佑又老又丑,他都三十了,都可以当我父亲的年纪了!
母妃,我求求你,你和父皇商量下,换个人嫁给他吧?不然不然从宗室里挑一个郡主县主,或者找个宫女,对,寻个宫女封个名号,嫁过去就好了。
母妃,你就我这么一个女儿,我可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你就舍得让我去那种蛮荒之地吃苦受罪么?你若真的这般狠心,我倒不如现在死了算了!
寿安公主手里揪着白绫,哭得歇斯底里,声泪俱下。
贤妃心头不是没有动摇,但一想到圣旨已下,且裴守真那边圣眷正浓,欠他的交代若不应践,他定然也不愿再辅佐二皇子。
两相权衡,贤妃硬下心肠,看向寿安:你若真的想寻死,那我也不拦你,你尽管去。但你若还想活,就给我安心待嫁,别再胡闹,我会尽我所能给你多备些嫁妆,保管你嫁去南诏之后,也能锦衣玉食地过完余生。
母妃,母妃
寿安公主惊骇大喊,贤妃却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金碧辉煌的宫殿中,一时只剩下寿安不甘的啜泣。
也不知跌坐在殿中许久,几名宫婢入内,收拾那散乱一地的杯盏、被打翻的桌椅、以及那条捏得皱巴巴的白绫。
公主,您乃金枝玉叶,可千万保重啊。
一位宫婢低声说着,在寿安惊愕的目光里,她抽出寿安掌心那条白绫,又迅速地往她手中塞了张纸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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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南诏王子的接风宴,一直到深夜才结束。
裴瑕回到裴府后院时,沈玉娇已然熄灯沉睡。
待到身后缠上男人结实的长臂,她嗅到那熟悉安心的味道,也没睁眼,只梦呓般喃了声:郎君
她这反应,叫裴瑕很是受用。
将那娇小身躯完全裹在怀中般,他高挺鼻梁贴着她的后颈:嗯,是我。
沈玉娇困得很,顺从地往他怀里靠了靠,迷迷糊糊问:什么时辰了?
过子时了。
那很晚了。
沈玉娇道:快些睡吧。
见她困意倦浓,且今夜酒宴上应酬也有些疲累,裴瑕也没做其他,抱着她,下颌抵在她的额发。
刚要阖眼,忽又想起一事,他问:玉娘,可想去冬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