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陵自也看出裴守真的不对劲。
那阴沉的脸,冷戾的眸,还有周身浓郁得压也压不住的怨气?
谢无陵拧着眉头,这小白脸怎么了?
被皇帝骂了?还是差事不顺?
守真兄,我瞧你双眼无神,印堂发黑,哎呀,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你莫不是撞上什么脏东西了?谢无陵摇着头,一脸关切。
裴瑕沉眸,薄唇轻扯:可不就是撞上脏东西了。
谢无陵:
嘶,这个刻薄精。
裴瑕看着他就心烦,冷声道,若无别的事,劳烦谢郎君让开,莫要挡路。
这条道这么宽,谁挡着你了?谢无陵眉头竖起。
话音方落,却见裴瑕大步上前,毫不客气地撞过来。
谢无陵猝不及防,真叫他挤得踉跄两步。
裴守真你他
一句骂娘噎在喉中,谢无陵还记着这是皇宫,身边还有个内官,不能随意放肆。
然而看到那道头也不回,大步离开的红袍郎君,谢无陵还是忍不住磨了磨后槽牙。
这小白脸今日是吃火药了,脾气这么大!
好歹还是个君子呢,瞧瞧,这哪还有半点君子风度。
整个就是泼妇,不,是个怨夫!!
谢长史,您还好吗?小内侍谨慎问道。
没事。
谢无陵边与小内侍往前走,边问:他是被圣上责骂了?
奴才不知。小内侍摇头,也有些疑惑:听说裴学士此次随两位殿下巡视河道,差事办得很圆满,昨日陛下还在殿上夸他做事缜密,思虑周全呢。照说不应该这般咳,不近人情。
哪是不近人情,方才都可称得上目中无人了。
难道裴学士与谢长史有私怨?
谢无陵的心思却是飘到别处。
这裴守真竟然又得了皇帝的夸奖?
翰林学士,天子近臣。他成日在皇帝面前晃,又生的人模人样,文采也不错
若是叫他讨了皇帝的喜欢,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也是迟早的事。
再想到方才裴瑕一袭鲜艳红袍,金带环腰的模样,哪怕谢无陵看不惯他,却也不得不承认,那小白脸穿红袍,不比他差多少。
不行,可不能叫那小白脸比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