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完孩子,自然会轻盈一些。且苦夏难熬,胃口也比冬日小了些。
沈玉娇抬袖,不动声色挡开谢无陵落在腰间的目光,反问:倒是你,怎的瘦成这样?
又黑又瘦,以至气质也不似从前那般随性散漫。
像一把开了刃的利剑,锋芒毕露,寒光铮铮。
再不是金陵城那个无所事事的地痞头子。
我这不是跟着三皇子开矿么?
谢无陵轻咳一声,眸光飘忽:成日在山上跑,风吹日晒的,自然就瘦了。
扯谎于他而言,家常便饭,唯独对沈玉娇,对她撒谎,仿佛一种罪过。
但三皇子私下派他跑了趟陇西的事,涉及机密,绝不可对外泄露。
好在沈玉娇也没多问,只轻叹一声:虽说差事要紧,但还是以身体为重
你多吃些肉,多多休息,好好照顾自己。
别生病,别逞强,别贪功冒进。
若是可以的话,放弃那些不切实际的念头,老老实实领着俸禄,安稳过日子吧。
不要再为了我,这般辛苦
不值当的,谢无陵。
想说的话都凝在喉中,周遭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她只能克制着,无法宣之于口。
而对谢无陵而言,她那句客套的以身体为重,就已经满足了。
夫人放心,我会好好保重的。他双眸弯起:城隍庙算命的刘瞎子说过,我这人八字硬,阎王见了都摇头,少说活到九十九!
闻言,轻纱下的娇靥也不禁染上笑意:嗯,那就借他吉言了。
谢无陵听出她嗓音里的笑,心头也欢喜。按说寒暄过后,应当离开。
可他脚步扎根一般挪不动,想与她再多待会儿,哪怕不说话,这样站着都好。
我也有些时日没见到守真兄了,既然夫人在这等他,那我也等等他吧。谢无陵望着天,说瞎话:多日未见,我还挺想他的。
沈玉娇:
她怎不知谢无陵这点小心思,但真叫俩人撞上,没准又要起争执。
郎君他是随太子、二皇子两位殿下一同回来,仪仗可能要慢些。谢郎君还是先进城,莫要耽误你的正事。
我那差事不急,明日办也是一样。
好教谢郎君知晓,今日这场合,实在不方便叙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