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男人明亮真诚的眸光,沈玉娇抿了抿唇,终是叹口气;那你养着吧。
搭在肩头的手微紧,她仰起脸,望向裴瑕:亲疏有别,我便是再心疼平安,能给他的爱,定然比棣哥儿要少。与其厚此薄彼,等孩子长大知事了,心里难受,不如叫他有个一心一意待他的爹。
偏爱,是人的本性,再重的责任感也改变不了的本性。
裴瑕望着妻子乌眸间的坚定,再看一旁的谢无陵,沉吟片刻,道:家仆将孩子带到后,我会让人送到你府上。那奶娘与老仆,也会继续照顾孩子。
谢无陵没有异议:就照你说的。
事已说分明,裴瑕携着妻儿上了马车。
谢无陵站在路边,看着裴府那辆朱轮华盖的马车渐行渐远,一颗心也空空落落。
又一次,被落下了。
郎君,天色不早了,可要回去?三皇子赐给他的小僮儿牵着马过来,恭敬询问。
嗯。
谢无陵收回视线,英俊脸庞也敛去笑意,翻身上马。
远处的河滩之上,红日灿烂,波光粼粼,他握紧缰绳,眉宇坚毅。
得领更多的差事,立更多的功绩。
终有一日,他会牵着娇娇的手,回他们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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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端午那日出门遇上谢无陵,知道他往后就在长安任职,沈玉娇便有意减少出门的次数。
若非一些实在不好推辞的应酬,其余时间,她便待在后宅,管家算账、侍弄花草、陪伴孩儿,上无公婆管束立规矩,身侧夫婿温存体贴,膝下孩儿乖巧文静,日子过得也算优哉游哉,自在安逸。
且自掌家之后,她还多了样兴趣,经商。
四时气候稳定的情况下,农田与农庄的收成大差不差。但商铺这一项,若是看准行情,把握时机,买进卖出,十倍百倍的利润都是常事。
裴氏长房在长安、洛阳、闻喜三处,大大小小铺子共有百来间,尤其长安、洛阳有二十家大铺,这些年来的进项很是可观
当然这也t得益于王氏治家有方,用人得宜,是以账册和管事名单到沈玉娇手中时,一目了然,心中有数。
闲来无事,沈玉娇便盘起这些商铺旧账以及近些年长安各类物品的市价,渐渐也发现一些不同。
大抵因王氏久居闻喜和洛阳两地,对这两地更为熟悉,是以这两处的商铺进项,竟与长安商铺不分上下。而长安商铺历年进项瞧着可观,更多是占了都城的位置优势,以及裴氏历年积攒下来的名声与老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