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嬷嬷掀帘进来,见着榻边闹作一团的两婢,忍不住摇头:你们俩悠着点,要是撞到娘子,我可饶不了你们!
院里的奴婢们最怕乔嬷嬷,夏萤冬絮也不例外,连忙止住笑闹,乖乖站在一旁:谨记嬷嬷教诲,下回不敢了。
嬷嬷别吓她们,我好好躺着呢,哪里会撞到。沈玉娇缓缓坐起,又看向乔嬷嬷身后跟着的黄嬷嬷,客气笑了笑:黄嬷嬷来了,院中婢子年幼无礼,叫你见笑了。
黄嬷嬷叉着手,躬身道:裴夫人客气了,您御下宽容,足见有颗仁心呢。
又与黄嬷嬷寒暄了一番,沈玉娇便在两婢子的搀扶下,走到一旁的短榻卧躺着。
黄嬷嬷则是系起袖口,坐到她身旁,开始今日的正胎按摩
按照黄嬷嬷的说法,每日以她的独家手法按摩半个时辰,便能循序渐进地矫正孩子胎位,保证临盆之时,孩子能顺利落地。
乔嬷嬷是宫里出来的,也听说过宫里的娘娘们都会这般按摩正胎,只是掌握这项功夫的稳婆少之又少。
没想到自家娘子能遇上一个。乔嬷嬷心里欢喜,暗想自家娘子可真是好运道,孩子胎位正了,生产时可能省不少功夫!
是日夜里,夜阑人静,月明星稀。
沈玉娇躺在床上,许是白日睡久了,这会儿没多少困意,于是随口与裴瑕问起三皇子纵马之事:听说他这一路闹出不小动静,伤了百姓不说,自个儿都险些坠马?
熄了灯的帷帐中静了两息,才响起男人平静的嗓音:确有此事。前两日的早朝有御史参了他,圣上大怒,呵斥了三皇子一番,并罚他一月俸禄,连着应国公府、兵部侍郎、端王几人也都被圣上点了名,斥他们教子无方,皆扣了俸禄。
沈玉娇闻言,叹了声:t这个三皇子,从前就知他刚愎自用、好大喜功,没想到两年过去,他越发轻狂,竟无视百姓,当街纵马。
虽说是喝醉了,但醉酒后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难道他不清楚?说到底还是视朝纲律法为无物,视百姓性命如草芥。
陛下已经训斥他,经过此次教训,想来他日后也会收敛些。
唉,希望如此。
沈玉娇说着,侧过身,迟疑片刻,问:郎君,三皇子出了这等事,对二殿下来说,应当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