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面时,手却并未往下带,而是轻轻放在了男人薄唇边。
似蜻蜓点水般,在手背上落下轻浅一吻。
沈玉娇怔住,失声:郎君?
床帷被裴瑕有意留了一条缝,朦朦胧胧投进一些光,叫人看不清表情,却能瞧见个大概的轮廓。
他于黑暗中深深凝着怀中那张线条柔和的小脸:玉娘,你我是夫妻,做那些亲密的事,天经地义,不必羞赧。
沈玉娇没想到他会说这个,还一本正经的说,顿时更羞耻了。
我知道。她垂下眼,嘴硬:我没有。
没有便好。
裴瑕说着,沉默片刻,问:手还酸么。
沈玉娇刚想说不酸了,话到嘴边,忽又记起大半年前的床笫间,他问她腰还酸么,她老老实实答不酸,便又被覆上来了一回。
还有点酸。她小声道。
身前男人静默两息,道:是我孟浪了。
他替她揉起手腕。
沈玉娇唇瓣翕动两下,一句其实还好刚要出口,身前人又道:下次,我尽量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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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天色如青,风透薄寒。
因着今日要去外祖父李家,沈玉娇特地早起,仔细妆扮。
坐在菱花镜前,她发髻高梳,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两只白玉似的耳,鬓边那朵坠着珍珠流苏的粉白芙蓉绢花,衬得本就修长的脖颈愈发纤长。
娘子,可要贴枚花钿?夏萤拿着一盒花样精致的花钿,躬身询问。
不必了。沈玉娇瞥了眼,有些疑惑:不是早就不兴这个了么?如何还有这么一盒。
冬絮在旁整理着白狐裘衣,闻言接腔道:娘子在外有所不知,年初的元宵宫宴,淑妃娘娘也不知哪来的兴致,贴了一朵梅花花钿,没想到得了陛下的称赞,于是后妃们也纷纷效仿。这事传到宫外,长安城的贵妇小娘子们也都有样学样,现下这花钿又时兴起来,卖得可不便宜呢。
自多年前元后病逝,后位一直空置,而育有二皇子司马缙的杨贤妃与育有三皇子司马泽的郑淑妃,位列四妃,分庭抗礼,是后位最有力的竞争对手。
她们二人,贤妃有贤名,代掌凤印,主持六宫事。淑妃有盛宠,虽年近四十,皇帝每月去她宫里次数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