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了。
他嗓音透着一丝不自觉的哑,擦了那两滴泪,却并未收回手,而是捧住她半张莹白的侧脸。
见她怔怔地似有些愕然,他喉头微滚,沉声道:待回到长安,我便着手调查岳父之事,定尽力让他们早日归来,与你一家团聚。
沈玉娇感受到颊边源源不断传来的热意,再看男人深邃认真的眸光,眼睫轻颤了两下。
须臾,她垂下眼,嗓音也放得轻柔:那多谢郎君了。
长长眼睫随着她低头的动作,若有似无地蹭过指侧,痒痒的,无端勾出一丝绮念。
意识到脑中乍起的不合时宜的念头,裴瑕眼底掠过一抹暗色。
你我夫妻,不必客气。
他收回手,站起身来:你慢慢看,我去催下晚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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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之外,宁州城。
日头渐落,橘红色夕阳笼罩着波涛起伏的辽阔大海,也笼罩着城外驻扎的海防大营。
正值晚饭时间,炊事营那排砖房里炊烟袅袅,掩不住的饭菜香气四处飘散,直钻到每个士兵里的鼻子里,勾得肚里馋虫翻滚,口水直咽个不停。
这次咱们营救及时,不但保住那三艘商船两百来号人,还斩杀贼寇近百人,将他们打得屁滚尿流。上头特地杀了两头牛,给咱们加菜呢!
两头牛一百号人吃,也不知能分到几块肉。待会儿放饭时,我和那伙夫说些好话,也不知他能给我多打两块不?
嘁,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挑呢。
难得有顿大肉吃,可不得多吃些?再说了,我今天可射中一个贼寇的眼睛呢!
是是是,你厉害那士兵附和着,刚想竖个拇指,一抬头瞧见不远处走来的高大男人,连忙推了推旁边的人:快看快看,这就是那个不要命的杀神!
你是说那个一口气宰了十八个贼寇,刀刃都砍卷了,还追着那王火丁不肯放的那个?
就是他!你听说他是杀了十八个?我咋听说他砍了二十一个?
这我也不清楚,反正他杀得最多就是了!
两人窃窃私语着,t其他擦拭着兵甲与武器的士兵们也纷纷抬头,看着那浑身是血,一瘸一拐经过的年轻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