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瑕蹙眉:殿下
二皇子更用力按着他的肩,一向宽容的眉宇间也升起威严肃穆:夜路艰险,若你有个万一,岂非我大梁社稷一大损失?莫要再说了,明早天亮再赶路!
裴瑕迎上二皇子那双眼,默了两息,垂首:是。
这场聚会这般惨淡收场,是崔家两位郎君万万没想到的。
几人一路寂静地回到崔府,半夜果然下起了雨。
淅淅沥沥,落得人心烦意乱。
待到第一声鸡鸣响起,天边依旧是灰蒙蒙的。
二皇子院外,裴瑕一袭箬笠蓑衣,隔门朝里一拜,便携长随景林,踏着初晨冷雨而去。
院内,内监庆荣轻敲三下门,低声道:殿下,裴郎君走了。
主屋里静了好一会儿,二皇子才道:知道了,随他去吧。
反正天也要亮了。
【32】
【32】/
细雨蒙蒙,如烟如雾,风里也挟着淡淡凉意。
崔文茵去正院给母亲杨氏请安时,正巧两位兄长也在。
竟有这种事,实是难以置信杨氏一脸惊愕地掩唇。
崔文茵听得这一言半语,规矩行过礼后,忍不住好奇:母亲与阿兄们在聊什么,什么难以置信?
这事可能涉及后宅阴私,杨氏不欲多言,却架不住二儿子嘴皮子快: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裴守真的夫人遇难了!人五月里就没了,可他家中瞒他至今呢!
崔文茵闻言,也惊了一跳:竟有这种事。
她既震惊于那裴氏少夫人年纪轻轻,说没就没,又愕然于嫡妻身故,家中竟能瞒着夫婿这么久!
这事实在是闻所未闻,难怪一向稳重的母亲都这般惊讶。
阿兄,好端端的怎么人就没了呢?他家中既瞒着,你们又是如何知道这消息?崔文茵自顾自走到杨氏身旁坐下,一双明眸满是不解:会不会是谣言?
崔二郎便将昨夜之事如实说了,又道:天还没亮,守真兄就快马出城了,现下西院已空了!
崔文茵听罢来龙去脉,心下既诧异又觉出一种荒谬,再听裴瑕已然离去,不禁叹道:五月里人就没了,他便是现在赶回去,又能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