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娇没接话,刚要低头继续吃,谢无陵又道:给你买的新裙衫,你怎么不穿?
她身上仍穿着柳婶子媳妇那套鹅黄色裙衫,宽宽大大,毫不合身。
提到这个,沈玉娇面露赧然,迟疑片刻,才低低道:未曾沐浴,怕把新衣裳弄脏。
前两天柳婶子不是给你擦过了么?
谢无陵道:用了整整两缸水呢!
沈玉娇闻言,也能想象到那夜柳婶子替她擦身有多费力,一张雪白小脸泛起绯红,脑袋也垂得更低:我从前都是每日沐浴的
逃荒时不洗浴,那是迫不得已。可现下不用逃荒,能安定过日子,自然想保持洁净。
每日都要洗?谢无陵的目光在她身上扫了两遍:你在家也不做什么力气活,身上哪有那么脏?
沈玉娇:
她也不知该如何接这话,沉默下来。
谢无陵见她这副逆来顺受般的安静模样,莫名有些闷得慌,须臾,他丢下手里的鸭骨头:你就非得每日沐浴?
他嗓门大,惊得沈玉娇眼睫颤了下,才抬起眼,语气放得很软:若是很麻烦的话,两日洗一次也可以
顿了顿,嗓音越发低了:天冷的话,三日、四日也成。
她已经在让步了,若他还不答应
成,那就这样。
谢无陵应着,又从荷叶包里挑了根鸭翅啃起来:不过家里没有浴桶,我平日都拿盆冲。
啊?用盆冲?这怎么洗。
大老爷们洗澡不就随便搓巴搓巴,谁像婆娘一样在桶里泡半天?挑水、烧柴、洗桶,也不嫌麻烦?
这些事却是沈玉娇从未考虑过的,先前要沐浴,她只需吩咐奴婢一声,厨房很快就会抬水来。
就在她蹙着柳眉,想着用盆怎么沐浴时,谢无陵道:行了,这么点事也值得你愁。柳婶子家女人多,肯定有浴桶的,我待会儿去借个来。
沈玉娇眸光亮起,欣喜看他:真的?
谢无陵:老子骗你作甚。
今晚可以沐浴了!
沈玉娇眉眼舒展,朝眼前人露出今日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谢无陵,多谢唔!
额头又被敲了下,还是油腻腻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