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娇噎了下,而后红着脸辩了句:这是礼数。《礼记》有言,夫礼者,自卑而尊人。虽负贩者,必有尊也
什么礼不礼的,老子没读过书,听不懂。
谢无陵哼哼:老子烧个柴你说谢,老子给你吃个蛋羹你也谢,照这样,你一天岂不是要谢我八百遍。
沈玉娇再次语塞。
谢无陵道:或许你从前的夫家规矩多,但在老子这,怎么自在怎么来,没那么多条条框框的规矩,听到了么?
沈玉娇:
沉默片刻,她点头:我尽量。
这还差不多,吃吧。
一顿简单早饭吃完,谢无陵便出门办事,像前两天一样,照常将柳婶子叫了过来。
这回柳婶子还带着她家孙子孙女,五岁的女娃叫秀秀,三岁的男孩叫狗娃子。
老百姓爱给孩子取贱名,名字越贱越好养活。听说谢无陵要给孩子取名叫谢天、谢地,柳婶子摇头:大名叫这个还成,小名还是得贱一些,你和阿陵回头再想想。
沈玉娇不置可否,搬着凳子坐在院里,边做针线活,边听柳婶子唠家长里短。
-
谢无陵先去了趟城隍庙,找刘瞎子算黄道吉日。
刘瞎子听说他要成亲了,那双瞎了的眼睛都睁得老大:哪家的小娘子?不会是秦淮河的吧?
你少放屁,老子的媳妇是正正经经的良家子,天仙般的人物!
谢无陵从衣襟里摸出一贯钱,哐当丢到桌上:给老子好好算,我先去六爷那,晚些再过来。
刘瞎子摸着那贯钱,在掌心掂了掂,眉开眼笑:好好好,你放心,保管给你算个顶顶好的日子!
这还差不多。
撂下这话,谢无陵往前拐了几个巷子,到了常府。
作为金陵城豪绅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常府自然也是气派非常,朱门金匾,左右两头张牙舞爪的石狮子笼在强烈阳光下,越发威风凛凛。
谢无陵是常六爷手下的得力之人,常府家仆见到他,立刻客气迎上:哎哟,谢爷,今儿是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照理说昨日三十,他们这些手下人已拜见过常六爷,下次再来都会隔些日子,亦或是六爷有事召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