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是和霍启年、和那些世家子弟一样无聊的家伙。
明明没有刻意去记,但沈厌灵这个名字还是进了他心里。
像一块淡淡的烫伤母亲发病时,用烟蒂在他胳膊上烫出的伤痕。
最初,沈厌灵这个名字每每浮现脑海,总是伴随着不快乐的情感体验,他本能地不喜欢她。
或许是因为心理学里那什么见鬼的显现
yh
效应,自那以后,她就常常出现在他的世界里。
不,更确切的说,是从他的世界路过。
当他在公寓的天台开party纸醉金迷时,她打着伞从楼下经过;
当他和狐朋狗友勾肩搭背地去酒吧时,她坐在湖边将面包掰给一群鲤鱼;
当他打赌输了、向系花告白时,她抱着厚厚的专业书籍从图书馆走出来;
当他因为在校内飙车受伤,被年纪主任堵在校医院训话时,昏厥的她被同学急匆匆搀地扶进来。
那一刻,霍玉山便知道
他要完蛋了。
他的目光竟然不由自主地追随着她,他那颗游离在世界之外的心、竟然被她轻颤的眼睫牵引着揪了起来。
他竟然,对她产生了好奇和关切。
她那么沉静,像一株扎根在悬崖边上、摇摇欲坠的花朵。细瘦、干净、坚韧,远离俗世的烦扰。
她似乎也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她却浑不在意。
或许就是这一点与他相似又不同的气质,吸引了他。
终于,在她又一次路过时,他扬声叫住了她:
同学?
没有想到,这一声,彻底改变了他的余生。
他原本只是想逗弄她一下的,全然未曾料到,会把自己也给搭进去。
他无法控制地被她吸引了。像在漂流在茫茫宇宙的行星被恒星捕获。
后来,他以同学的身份和她不远不近地交往着,原本,他是很满足于此的,毕竟,她给了他二十多年来难得的安心时刻。
可是某一日。
他猝然看到她从霍启年的车上下来。
难言的痛苦惶恐嫉妒和惘然爬满了他的心,像去而复返的恶鬼,在他以为自己即将走出阴翳时,出其不意的、疯狂朝他扑杀而来。
他失去了一个吃白饭的小贱蹄子该有的身份,跑去质问霍启年。
唯一的理智只叫他勉强撑起一丝揶揄的笑。
那是他第一次从霍启年那张高傲骄矜得不可一世的脸上,看到一抹堪称温柔的笑意。
她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