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着,转动的玻璃瓶停在她的方向。她抬眸,猛不防地对上那双平和宁静的黑眸。
她注视着她。
这下,何德何能的人,成了她自己。
她听到自己的喉音压着难耐的不平,说:真心话。
那双平和开阔得宛如天地寰宇的眼眸装着她,令她像一只瑟瑟发抖的稚鸟。
失去过什么重要的东西吗?
厌灵这样问道。她的提问总是有些古怪,却带着直戳当事人心扉的一针见血。
林青烟刚回神,便又陷入某种被击中的怔然。
沉默片刻,她垂下深幽的眸,冷质的嗓音沙哑。
失去过一个背影。
失去过一个追逐的背影。
她抬眸望来。
她的回答没头没尾,众人只当她在敷衍了事,但因为关系没多熟,也就没起哄抗议,唯有厌灵认真地点了点头。
此后又进行了几轮,能问的都问了,能玩的也都玩了。众人有些乏了,便由无聊又幸运的傅云谦来摇最后一个倒霉蛋无聊是因为他的回答滴水不露、幸运是因为这几十轮游戏他就失败了这一次。
他的手指骨节分明,每一寸骨肉筋肌完美得像文艺复兴时期的雕塑,这是一双被造物主偏爱的手。对力道的掌控也是突破常理的变态。
瓶子径直指向厌灵。
傅云谦掀起眼帘,灰眸沉沉,没有问她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直截了当地问:你对那段旧情还念念不忘吗?
这是向来慢慢吞吞、疏离冷淡的他,难得展露的攻击性。
萧豫猝不及防,像是被一根丝线吊直了身子,丝线的那一头就牵在她手中,哀漠而暗含祈求地望去。
厌灵没看他,她正在和傅云谦对视,像是在交换独有两人能理解的眼神。
你作弊了。
你没有证据。
按照概率学,你不该只被摇到一次。况且,我都看见了,每一次要转到你的时候,你都会不动声色地踢一下桌子。太卑鄙了。
嗯。
傅云谦神色不变,颇有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感觉。
所以,坐在傅云谦隔壁的贺飏,今晚苦哈哈地被惩罚了十几次,他还纳闷呢:啊?我也太倒霉了吧!
厌灵控诉地盯着他。
那为什么陷害我。
傅云谦眸光缓缓移开,他开口说话了:请玩家回答问题。不要企图用眼神威胁蒙混过关。
厌灵:
其他吃瓜看戏的人也对这个问题相当好奇,当即怂恿催促,就是就是,快说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