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需要我的帮助。”埃里希自言自语起来,就着这个怀抱的姿势,他拿起木勺接替珀西的工作开始碾压蔬菜。
珀西当然不需要帮助,他需要的是将这个捣乱的人轰出厨房。
但是他舍不得,于是只是红着脸任由埃里希在他耳边说些无关紧要的话,保持着这种粘腻的状态完成了这锅蔬菜冻汤的制作。
当然这种粘腻状态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再继续保持下去的话今晚真的会来不及吃晚饭。
埃里希略为遗憾地放手,去到料理台上处理鳕鱼。
珀西悄悄松了口气,他现在可以安心准备冰镇红树莓汁了。
埃里希处理鳕鱼的时候并不安分,他的刀工很漂亮,用一种近乎炫技的方式将鱼肉和那根脊柱分离开来,鱼肉发白泛粉,鱼骨漂亮得像光洁的瓷器,上面只有薄得可以透光仿佛一层朦胧软纱的鱼肉还未完全剔净,处理的仿佛不是鱼而是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很成功地让珀西的动作顿了下来。
他咬了一下腮帮子内侧的肉警醒自己不要再搭理埃里希,因为这会助长埃里希继续撩拨他的欲望,现在他们最重要的是将手里的活计都干完。
不过埃里希这一手的确很值得称赞,不愧是一位高雅的绅士,就连剔骨取肉都能做到如此优雅。
珀西在内心用毕生所知的一切赞美之词默默地称赞了埃里希,爱情使人盲目,而珀西已经到了同时闭塞耳道的地步。
如果埃里希把鳕鱼剖得一团糟的话,他也会找出千百种理由来从中找出埃里希的闪光点,无论埃里希做得怎么样,他都会抱有一种奇异的期待。
漂亮的刀工仅仅是只欣赏了一会,因为珀西不能放弃手头上的工作,他还得将树莓们都按压出红艳艳的树莓汁液,味道太酸的话还需要额外加一点糖。
佩克诺农庄所拥有的榨汁工具比较原始,仅仅是一只研钵还有一块细麻布,珀西在研钵里捣碎树莓,然后再将汁液和果肉统统倒进铺上一张细麻布的玻璃大碗里,汁液下渗果肉被阻隔,一双白皙的手将细麻布包裹起来。
珀西不知道现在的他看起来到底有多么地迷人,柔软的发,安静的眸,露出的后颈,骨节纤细的手指紧攥在一起,红艳的汁液顺着指节流淌而出,蜿蜒的红与素色的白,仿佛在挤压着的是一颗鲜活无比的宝石心。
埃里希想很不合时宜地向珀西献上一个吻手礼,以吻的名义舔舐这些过分艳丽的熟红,素白才是那双手的真正底色,它们应该要如同珀西的灵魂一样纯洁得一尘不染。
珀西很专注,在挤压果肉的同时还会弯下一点腰,以便查看树莓果渣的产出情况,根本没有注意到一直注视着这边的埃里希。
终于完成这项工作以后他抬起头,埃里希已经靠在柜台上看了他很久。
珀西的第一反应是觉得窘迫,因为手上还滴答着树莓汁,他想要将手藏到身后,仿佛是蛀牙的小孩藏起一枚最后的糖果。
“我觉得有点浪费。”埃里希的视线落在珀西放在一旁的麻布团上,里面包裹着树莓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