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伤到哪里了?!你让我看看!你不出去好不好?他们拿着枪!很危险,不要出去!”
司堇荀的嗓子发紧,语气慌张,他怕司丝真的会死。
“我没事,只是肩膀受了些伤,你别担心。”
司丝看不清司堇荀的表情,她反握住司堇荀的手腕,拨开抓着她的手,“你别怕,姐姐只是去引开他们,姐姐跑的很快,不会有事的,姐姐一定会回来,姐姐跟你保证,一定会回来找你!”
司丝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坚定,她把盖在司堇荀身上的外套取下来丢回了轮椅上,一手拉着他的手腕,另一只手摸了摸他的发顶,“阿荀最乖了,一定会听姐姐的话乖乖待在这里对吗?”
“我不,我想跟姐姐在一起……”司堇荀的声音比之刚才更加沉闷,语调里带着若有若无的哭腔,他死死地拉住司丝的衣角,不愿放开。
昏暗的环境是最好的伪装,掩去了所有的不堪,同时也将人心底的软弱暴露了出来,周身的疼痛和熟悉的昏黑一下子把司堇荀带回了幼时最艰难的时候,他将仇恨抛在了脑后,紧抓着司丝,像是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外面隐约又传来了纷杂的脚步声,那些人追来了,司丝顾不上再安慰司堇荀,她一把挥开他的手,不容拒绝的将他塞回到桌子底下。
“姐姐,不要丢下我一个人,阿荀害怕,姐姐!”
“闭嘴!”司丝没想到司堇荀会不配合,她声音沉了下去,带着急怒,“你要是想和我一起死在这里就继续叫!”
“我不想姐姐死,姐姐,不要丢下我,求你了……”
司堇荀叫着司丝的名字,可他没有等来司丝的回应,桌子外面窸窸窣窣的传来了柴草堆叠的动静,唯一的光亮也消失了,房门打开又关上,房间里静到只能听见细微的呼吸声。
姐姐离开了,只有他自己了,意识到这一点,司堇荀维持着最开始的姿势一动不动,目光呆滞。
肖似幼时的环境中,司堇荀脑海里接连闪过许多人狰狞的面容,父亲的忽视,继母的鄙夷,佣人的殴打,以及司丝的阿谀欺骗,他的童年就像个悲惨的笑话。
不知过了多久,酥麻从脚跟传到了大脑,他动了动小腿,下巴抵在膝盖上,环抱着缩成一团,一遍遍呢喃着叫着姐姐,像是沉浸在过去的痛苦中无法脱身。
又过了一会,房门猛然被踢开,三五个人走了进来,他们踢打着翻找,骂骂咧咧的念叨着司堇荀的名字,是刚才要杀他的人。
突如其来的危险把司堇荀惊醒,他打了个激灵,渐渐回过神来,屏息静气,蹙眉思索这些人的来历。
桐城人皆知他断了腿,他在司家不受宠,根本没有继承司家家业的可能,他的存在没什么威胁,旁人犯不着大动干戈的来除掉他。
可这些人又是确确实实冲着他来的,知道他真实身份的人统共就那么几个,他们是谁派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