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故人西辞(二)
秋天的断崖式降温,总是发生在第一场雨后。
以往我总会提前备好厚被褥,确保不受凉易侵扰。但今年实在忙忘了这茬儿,连凉席都没及时撤下。就这样,我相当不幸地病倒了。
病如山倒,短短的一个上午的时间,我先是经历了鼻塞头痛,紧接着便是喉咙肿痛,扁桃体发炎,最后在一次擤鼻涕的过程里,我用力过猛,直接撅了过去,瘫在床上发烧昏睡。
等我醒过来,已经是下午了。我身上还燥热得慌,努力地吸了吸鼻子,勉强能通点儿气,眼睛止不住地流泪,看不清东西,只隐约觉得右手边一片凉爽。我挤过去想散散热,没想到我一转头,和莫亚蒂的脸对个正着。
“哝干嘛!”我被吓了一跳,带着鼻音问,“哝咋躺我被窝里?”
我向后仰,拉开和莫亚蒂同睡一榻的尴尬局面。
莫亚蒂却自在极了,他穿着宽松的芭比公主体桖,一手撑着脑袋,懒懒散散的,“我的脚发凉,正好塞进你怀里暖一暖。”
他说着,用另一只手搬动大腿,调整脚的位置,“反正你发烧嘛,只烧你自己未免太浪费了,给我也烧烧呗。”
我掀开被子,低头一看,就看见他窝在我肚皮上的双脚,脚的皮肤白皙,纤细的血管纵横,脚后跟与还连着小腿的固定板,红色的柔性材料顺着肌肉的轮廓缠绕而上,如同细细的绳。
我狐疑地摸了一把莫亚蒂的蹄子,好吧,是冰凉的,没骗我。难怪我昏迷时,总感觉有人在踹我肚子。
“真是的,”我拧了拧鼻子,消下些鼻音,“你不怕被我传染啊?”
莫亚蒂哂笑,“传染?我还没遇见过什么能传染到我身上的病。”
可恶的an体质身体!
顿时,我嫉妒得五官得扭曲了。
于是,我拉开莫亚蒂宽松的领口,朝他单薄的胸膛,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飞沫溅到莫亚蒂的肌肤上,他打了个激灵,当即嫌恶地推开我,“姜冻冬!”莫亚蒂抓住衣服大喊,“脏死了!”
他下意识想起身,但双腿仍处于丧失行动力的状态,只得撑起上身,离我远些。
我看他吃瘪的样子,神清气爽多了。擦干净流出的鼻涕,我摊开四肢,安详地躺在床上,脑子晕乎乎的,整个人还处在发烧的余韵中。
他看我不搭理他,在床上不高兴地别扭了一会儿后就消停了。他也安静地躺下来,躺在我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