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冻冬抱着充满蛋液的碗,向裴可之伸手,“快点起来,我在烙蛋饼,你泡完澡就能吃。”
裴可之难得卡了壳,他略微迷茫地牵住姜冻冬递来的手,顺势坐起。望着姜冻冬围裙上的小黄鸭,他发了许久的呆。不知道为什么,裴可之很想笑。
等裴可之坐在饭桌上时,他面前的盘子已经垒满了煎得金黄的蛋饼,“怎么烙这么多饼?”他问身旁的姜冻冬。姜冻冬抓着一张饼啃,“想吃嘛,”他让裴可之赶忙尝尝,“我按照你给我的方法,特地加了水牛奶,肯定香。”
两人穿着款式相同的米色家居服,散发着同一种沐浴露残留下的柑橘香,裴可之咀嚼着柔软厚实的蛋饼,旁边的汤冒着热气,汤里放满了姜丝、芝麻和炒熟的黄豆,是裴可之惯常喝的咸口姜汤。
姜冻冬想起了啥,几口吃完手里的饼。他擦了擦油乎乎的手,从兜里掏出一个用手帕包得严严实实的东西,“你的。”
裴可之疑惑地歪了歪头,“什么我的?”
姜冻冬把小包裹推倒裴可之面前,“你打开就知道了。”
于是,裴可之顺着姜冻冬的意思,解开手帕最上面的蝴蝶结,接着一层层地解开交叠的布料。手帕完全摊开,一枚金色的指环安静地躺在他的掌心。
裴可之看着那枚金戒指,它和姜冻冬手上戴的几乎一样,区别只在尺寸更大和制作人是姜冻冬。
停顿许久,裴可之调笑着问姜冻冬,“我算是熬出头了吗?”
“熬出黑头了。”姜冻冬没好气地回答。
他知道把婚戒还给裴可之,是多么暧昧的意思。但那又怎样呢?他们两个都老了,很老了。没时间再去扭捏地顾忌这儿,顾忌那儿的。他们心里清楚就好了,其它的都无所谓。
姜冻冬接帮裴可之戴上,“我回单位找了好久才找到。”
“真是荣幸。”裴可之笑着说。
姜冻冬接着问裴可之,“裴可之,你有什么遗憾的吗?”
裴可之双手交叉,托着下巴,做出苦恼思考的姿态,“好像有很多,又好像没有。”
姜冻冬翻了个白眼,“到底有没有啦?”
裴可之不戏弄他了,“没有了,”他注视着姜冻冬,目光平和,“以前有,有很多,多得我每天都睡不着觉。但是现在没有了。一件也没有。”
“真的假的?”姜冻冬狐疑,他拍拍胸口,向裴可之保证,“你有尽管和我说哦!我肯定给你安排得妥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