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对不起!”小童焦急道,“我不是故意的,伤到您了吗?”
“没事。”黎纤摇头。
小童缓过劲,挂上讨好的笑,拿出盒里的甜点逐个摆放:
“小的是绻云楼三十七号跑堂,来伺候客官用饭。”
黎纤随意夹了块松糕搁进嘴里,摇头含混道,“不用伺候,我自己能吃。”
“呃……”小童挠挠脸,“那我给您泡壶茶水,就立刻走。”
黎纤颔首,诚恳道谢,继而又偏过身子,巴巴地往窗外瞅。
‘咚、咚、咚。’
鼓点声有规律震动,敲着众人的脑子与心脏,扯起在场众位昂扬激愤的情绪。
能不激动吗?
这些家伙们亡命天涯,成年累月混沌过活,早就成了看热闹不事大的老菜皮。
甫一听两个‘上界’来了两个毛头小子,准备不动用真元,真刀真枪地干架;就速速准备好瓜子果脯小板凳,成群结队地跑过来,看热闹,压彩头,猜输赢。
这厢,江上二人却不紧不慢。
丘寻越闭着眼,在识海里搜寻剑式,力求稳准狠,十招划破对手的喉咙。
江逾白低着头,覆在长剑上的铁锈,倒映在江面,风吹水波动,好似金鳞游荡。
他忽然觉得这场比斗很有趣,抛却真元灵力,抛掉本命灵剑,抛除所有外界干扰,双方只纯粹地打。
比谁的手更稳,比谁出剑的速度快,比谁能先一步预测到对方的剑式…
所以,赢了便是赢了,干净也光彩。
江逾白来了兴致,连带觉得周围的鼓点与琴音都恬静了不少。
丘寻越扯下襟带,将手腕与剑柄绑紧,嘴巴里喋喋不休。
“我习剑十载,通修南北境域的剑术,就连你们惊雷峰的离火八岐我也练过。”
“你的金丹和灵剑都是天道给的,若是抛开这两样,你毫无长处…所以,这次,我定是能赢你的。”
丘寻越边说边掏出一块磨刀石,利落地朝着剑刃磋磨。
他想让这把剑再锐利一些,让江逾白死得快些。
“别磨了。”江逾白蓦地开口,道:“你的剑碰不到我。”
他的语气轻松肯定,像是在说今晚吃清蒸鱼那样的随意简单,‘大大咧咧’地飘到丘寻越耳朵里,火引子般地将其点炸。
“你!”丘寻越咬牙切齿,恨不得将人活吞,手臂一扬,磨刀石砸进水里,激起千层浪,浪花翻滚到江逾白面前,洇湿了他的衣袍。
此间一幕,与几年前的小周山脚重合。
两相重叠的怒气,把丘寻越推到峰巅,他做了个不规矩的战前见礼。
撂下一句“十方无相,丘寻越”,便举起剑,踏水而来。
“归元剑宗,江逾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