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枝就把聂繁天跟自家关系,还有徐玉仙的事大概说了一遍。
其中也多为猜测,暗示小天身世不明跟自己无关。
对那布庄和“上门女婿”的关系她没有细说。
这些事情已经过去快二十年,没有人证、物证,自己说出来就是胡诌。
而且自己和刘氏能想到的,向德金也一样能想到。
果然,向德金皱眉,想了一下才道:“小天必定不是你小姑子的孩子,你家也是被蒙蔽拖累了。
那杜家若不找来,婶子就不用管,等小天回来自然会水落石出。
要是他们想找麻烦,婶子也不用担心。
时间虽然过去十八年,若是想找总能找到线索,到时候我会想办法找到小天的家人。”
这是说徐玉仙就此放手,大家就一别两宽,若还要挑事,那就翻个底朝天。
江枝自然同意这个处理方法。
不是每个人都有好奇心和正义感。
聂家虽然只是一个独女,总还有家族亲戚,但这些年对“丢失”的孩子不闻不问,大概率也是不在意的。
既然聂繁天已经去了新军,而且还小有成就,这里的事就暂时别动,等以后交给他本人处理。
等到那时,究竟是父慈子孝还是“子慈父孝”,就看男主自己的选择。
在向家,江枝掏钱让皮氏和王小菊去买菜肉回来,好好置办一桌犒劳三军。
使狗需要骨头,使牛需要牛草,用秦氏就需要好酒好肉。
一顿丰盛的饭菜,让秦氏高兴得合不拢嘴:“江嫂子,以后再有这种事,你一定记得要喊上我。”
跑一趟城里打一架,不仅有一身新衣,还有好吃的,回去工分和三尺布也得给,真是赚得盆满钵满。
吃过饭,大家就要走。
秦氏想着家里有怀孕的儿媳妇,虽然桃儿娘说帮忙照看,根庆也说可以请假早走,她到底是不放心。
最重要的还是自己一身新衣裙,还需要炫耀一下。
家里忙着农活,几个妇人也不愿意多歇,不顾一夜没睡,白天又累,非要连夜赶回去。
于是,江枝又在城里雇车,买了一应东西,趁着关城之前离开,踏着月光往回赶。
第二日,有秦氏和皮氏的嘴巴,江枝几人在城里找到徐家小姑的事顿时在村里炸开锅。
田贵他们外来户不明就里,纷纷打听。
本村知情人就事无巨细的说,把江村长家十几年前的事都抖落出来。
于是,徐家小姑丢下孩子玩失踪,结果是躲起来当夫人的事让所有人都气愤不已。
徐根生和徐根庆现在才知道,怒道:“哪有这种当娘的,丢下孩子让自己逍遥快活!江婶子怎么只带你们几个女人去,吵吵嚷嚷屁用没有,就该带我们,拆了杜家大门!”
徐长明拈着嘴边一圈胡须感叹道:“这就是女人当家,实在撑不起大事。要是换成我上,就要报官抓了那杜家人,告他一个拐带良家妇女!”
老家伙的确心眼多,能抓住重点,打蛇打七寸,只可惜那徐小姑不会配合。
说一个心甘情愿,道一句再嫁从己,或者直接说当初已经禀明父母同意,就死无对证了。
让徐家村人更激动的还在后面。
江枝把徐小姑给了赔偿金的事也说了。
并且在城里买了猪肉油面盐等一些用品,要分给徐家本姓几户人家。
徐长明、徐根生、徐根有等人都拿到物资,江枝道:“当初小天养在村里时,我家的情况大家都知道,农活多,对那孩子照顾不周,难免落下抱怨,还靠村里大家帮忙照看才养大。
现在徐小兰要补贴这些年养孩子的辛苦,我有份,大家也有份。”
江枝话里有话,现在这是好事情,以后就难说了。
反正孩子是大家养的,有肉一起吃,有板子也一起挨。
但听在别人耳中并不这样的。
徐长明年纪最大,辈分最高,他出声道:“这事说起来,的确不能说二瑞娘对那孩子照顾不好。
农家人养孩子粗野,高一声低一声,轻一下重一下、冷一下热一下再所难免,没那么多矫情。”
徐根生拍着胸脯道:“谁不是挨打过来的,亲娘老子一样动手,一没打伤二没打残,还好好养大,对得起天地良心。
反正我是没办法像江婶子这样养别人的孩子。”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是这个理,人说外甥是条狗,吃饱就要走,养大也是别家姓。
你看现在小天长到十五六岁,正该出力就不回来了!
农家没有随便卖孩子的,最多就是苛扣饭食,打骂几下。
在这些人心里孩子都是磕磕碰碰长大。
况且以前死去的茂万和他爹娘对小天也偏爱得紧,那时候并没有受多少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