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东西搁在哪我都知道,甚至比他自己还要熟,就走过去拿他的衣裳,他一手按住了我,问:“做什么?”
“换衣服。”我偏着头看他,“堂堂丞相不会这么小气,连套衣服都不愿借给下属吧?”
“去哪里?”他没松手。
“回城外大营啊,丞相!我还能去哪儿?”
“夜路不安全,我说过了。”
“我不骑马!借你一辆马车!不安全,你多给我派点人不就安全了?”
城内兵马司还在,还有巡城军官,虽然说麻烦了点,也不至于说我真想回营找不到人护送。
我伸手取衣服,他还是不放,我看着他问:“丞相,你真要我这个样子回去?好!”我这个人,就是不怕丢人,裹着被子又怎样,裹着被子我都很有气势!凉泽胜他们也不敢抬头看我!
我转头就朝门口走。
“站住。”孔明在身后说,“我不许!”
这个样子,丢人是有点丢人,我和他的人一起丢,好处就是天黑,大家都看不见。我略一犹豫,还是咬着牙继续往外间走,
他快步上前将内间的门用力一关,说:“我不许!”
我激他:“我怕忍不住行刺你啊,丞相!毕竟你的人头还是很值钱的!早些年还是曹操的时候,你这项上人头就悬赏万金了,现在又过了这么些年,怎么也得十万金了吧!一颗脑袋十万金,啧啧,真是好大一笔钱啊!”
“你不会的。”
“你也知道我不会啊!”我的火气也噌的就窜了上来,“你知道我不会还这么说!我拿你的人头向谁邀功?找谁邀功?曹丕的儿子?还是孙权?我要金银何用?”
这次确实是他失言,我为他出生入死这么多次,次次他都知道,他居然还失口这么说,我火气窜了上来,然后我们的形势就倒了个个儿,只我还没发现。
我的性子完完全全是跟他学的,平时无理也要搅上三分,若是再占了理,怎还知道饶人是什么!
我指着门,和他说:“你让开!让不让?我这样丢人了是吗?丢你的人了是吗?我这一身坦坦荡荡!别说是裹着被子了,便是不着片缕又怎样?”我伸手就将身上裹的杯子扯了下来,丢了出去,和孔明说,“我便是这样回军营又如何!让开!”
我的身上几道伤痕,左肩那道是在浅水潭救张苞的时候留下的,虽已好全了,还剩一道浅色的疤痕,右肩这处青紫交加,是救新兵留的新伤,腹部有一道圆形的伤口,是再早之前,在南屏山下,七星坛那,为脱身救他留下的,更别说还有其他一些浅浅的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