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看不开生死。”我反驳他,叹着气,“我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我总是觉得小兴还那么小,又得先生看重,为我而死太可惜了,假以时日,她一定能有所作为。”
九月笑了:“你又有多大?你和小兴差不多吧?她遇上了你,你遇上了大人,总归跟在大人身边,大人定要护着你们的,但小兴总归是个女孩,她不可能成为第二个你,到年纪自然要许配出去。大人的公务都是机密,小兴现在处理起来是得心应手,等她嫁了人了,肯定不能再留在大人身边处理这些机密了,我这么说,你能明白?”
我情不自禁的点点头,道:“九月,你好像长大了许多。”
“哥没了,只我一个人了,偶尔与你聊上几句,不长大又能怎么办?反正我只信任大人,听大人的就是了,大人总不会害我们。”
“砰!”
一声拍桌的声音将我和九月的目光一起引了过去,孔明手放在案上,正问江一心:“竟然是你让沈婆做的?”
孔明那脸色我一看就知道他动了气了的,能让现在心如止水的孔明动气,我心里直呼江一心是个人才。
江一心便解释道:“在夫君心里我是会做这种事的人?是沈婆,小兴和向月大庭广众之下下了沈婆的面子,还把她打了一顿,当然我也没有说处置的不对,沈婆口出恶言的确不妥,所以向月处置过之后,我也将她赶出了府去,沈婆这个人本来就是斤斤计较的人,她觉得她失了颜面和被赶出去都是因为向月,就想报复,那长亨酒楼的老说书他们年轻时有过那么一段,沈婆又给了他不少银钱,让他编排向月。夫君,你是知道我的,我平日也不爱出门,就是出了门也从来不喜欢去听曲听书,身边的几个婆婆都是沈婆的老姐妹,一人帮她瞒了点,我也是一直被蒙在鼓里,直到我听见今天下午出了事,彻查这件事,这才知道,这事我难逃其咎,只能等着夫君回来,星夜请罪。”
我问九月:“这般说辞你信?”
九月道:“换做我是肯定不信的,大人嘛,要看大人是想息事宁人,还是要大振夫纲了。”
孔明问:“她一个婆子,有这么多的银钱给说书的?”
江一心不停的叹气:“是我不好,沈婆再这么不对,也服侍我十几年了,没有婚配,没有子女,孤身一人。我虽然把她赶出府去,也想周全她,就给了她一些银钱养老,只是没想到她拿来做这样的事。”
我见江一心也是蛮疲惫的,如她说的应该不假,一下午的折腾彻查,晚上还在门口一直等到深夜等孔明回来,确实也是累的,她说到这里,面容苍白,手扶着头,似有些头晕。
见她不适,孔明到底不能拿她怎样,缓了片刻,还是伸出手递给她,说:“不需如此,起来说吧。”
江一心就着孔明的手站了起来,可能是跪了一会,血气不畅,脸色更加苍白,摇摇晃晃几欲摔倒,孔明见状不对,将她让到桌边坐下,反手切在她脉关上。
旁人不知道,唯独我知道孔明是会一些的,君子六艺,孔明这也算是技多不压身吧。
我还跟九月打趣:“怎么着?我去庖厨里凑合一夜得了,你要么跟我一起,我们还能在炉子里烤几个红薯吃。”
九月还知道自己职责所在,推说:“离大人有些远了,不大好吧……”
我给他一指,道:“小庖厨就在那边,这么近的距离,他要是有什么事喊一声,你两步也就赶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