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氏瞬间变了脸,斥道:“哪里来的小子如此不懂规矩!我与你家大人说话也有你插嘴的余地?若是蔡家家奴,你早已被乱棍打死!”
她打了一手好算盘,骂我便是骂孔明,打我便是打孔明的脸。可惜我也不是吃素的,跟在孔明身边什么大风大浪我没见过,能让一个虚张声势的妇人吓住?
我学着七月平日里不苟言笑的样子,冷冷道:“不懂规矩的是夫人,诸葛大人的字不是你能称呼的,夫人还是改口喊大人吧!”
蔡氏冷笑:“我是荆州先主的未亡人,不喊下臣大人。”
我揉揉耳朵,表示没听清:“你是谁家的未亡人?”
“先主荆州牧刘表未亡人。”
“你既是刘氏未亡人,为何不奉刘氏为主,反而迎奉曹贼?”我很淡定的看着她,道,“你于梦中没梦到过你家先夫斥责你么?”
原本都是斗口的是孔明,我向来只负责动手,今天倒好,热闹还没看见,就要先帮他斗一斗口,幸好平日见的多了也能勉强斗上一斗。蔡氏一介妇人,若孔明真唇枪舌剑的怼了她,以后他们便会说他欺负孀居妇人,传出去也不好听。
蔡夫人深深看我一眼,竟然笑的出来,也是城府极深的人,她道:“小姑娘,牙尖嘴利的,以后可不好找婆家啊。”
她看的出来我是女身我并不奇怪,她若是看不出来我才会觉得奇怪。
我冲她笑了笑,道:“不劳夫人操心。”
“后院妇人嘛,也就操心操心这些鸡毛蒜皮,家长里短的事。”蔡夫人柔弱的依在椅上,“你便是豆豆吧,早有耳闻,当年还是我妹妹亲手从雪中挖出了你,这才将你救活,你自幼跟在阿英身边,阿英的大事是早已经定了的,许了孔明,孔明风华无双,当真好姻缘。如今这两年,我妹子和阿英就要操心你的事了。”
这女人!这话绵里藏针,听的我一身鸡皮疙瘩,待要回嘴,可我的段数到底低了些,婚姻大事我自己确实也不好说,难得吃了个哑巴亏。
蔡夫人又道:“家父病了,原不想待客,但我想着孔明不是外人又是贵客,当是不能怠慢了的。只是妇道人家,论不了国家大事,只能跟孔明论论家事,还望孔明不要见怪。”
孔明一点头,示意她说。
“也就是孔明是自家家里人我才会自皆其短,我们蔡家看着光鲜,其实也没有几个人了。子侄辈里就寥寥几人,都不聪明,只有个侄女许了刘琮。对了,我大哥家倒是还有个嫡女,正当妙龄,长的也还说的过去,不如我们亲上加亲,孔明这么多年身边也没第二个陪侍,也是不妥。音儿快来。”蔡夫人一招手,从凭风后走出来个娴雅的少淑女,对着我们拂了一礼,就红了脸站在了一边,“这是我大哥嫡出的小女儿,家里对她最为疼爱,哦,也很懂道理,三从四德最是贤淑,绝不会给孔明招惹麻烦。”